只偶有少数人不愿意接受这种卷在别人梦想征途之中的命运,不禁向社会发声讵问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努力追求您们眼中所谓的幸福呢,一辈子只为了车子和房子,以及无休止的欲望耗尽生命……我在山里明明过得美妙极了,每天早晨起来,可以呼吸到最清新自然的空气,可以吃到自己种下的瓜果蔬菜,可以在田野之间追寻生命的乐趣……如此人生,便就是堕落而无意义的荒废人生么?”
在现今世界中,相信给他的回答一定是“yes”。
因为专家和公知们绝对不允许社会中有不承认自己是一棵待割“韭菜”的人存在。
在他们眼里,只有当你成为了一棵“韭菜”,你的生命才被赋予社会的意义。
至于那些不用努力得来的,则完完全全是生命中的否定项。
假如你躺平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能走出舒适圈,便总会有人来给你当头一棒,提醒你,龟兔赛跑告诉里的道理:假如不能努力向前冲刺,我们便会输给那些坚持不懈一直奋斗的乌龟们。
兔子都如此努力了,作为乌龟,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向前奔跑呢?
我们深陷这样的励志鸡汤里,越发的努力,却越发的变得不开心。
就像农村里面,别人家孩子混的人模狗样的,回家的时候头发被狗舔了似的弄得锃亮,皮鞋上恨不能把皮革油打满,然后弄一套业务员的西装,大包小包礼物往各家亲戚家中提,活脱脱一副成功人士荣归故里的样子。
如此做派,直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给馋红了眼睛。
山里的人们一回生二回熟,知道了这样厉害的人是值得人们尊敬的人,个个便期待子女也能成为这样的成功人士。
似乎曹植十二岁能称象已经成为子女成龙成凤的标杆,倘若差了半分,就要遭到父母的白眼和不悦。
生活在这种无限内卷的环境中,我的心早伤了一遍又一遍,为这人世间最冷淡的亲情感到由衷的愤怒与不喜。
我只身前往云州,本意是想完成学业,尽量靠自己养活就行。
完全无意卷入浩浩荡荡韭菜大军的行业当中。
此际佩姬和单胜魁与我讲起卡多索学院任重道远,我不自觉间便生出这么多讨人厌的感慨,只觉得生而为人,实在太过辛苦不易。
如今我前往卡多索学院的目的,早已记不清到底是因为对苏玉婷的念念不忘,还是对南宫思云百万借款的无奈,抑或是因为刘天明那封信中对万物生灵生存之地的救赎……
人世之间的我除了对苏玉婷这件事上犹豫不决,从来不会因为其他的什么诸事滥情。
成为卡多索学院下任院长的重担,对我来说显得太过急了些。
但身在佩姬与单胜魁两人手中,我很难有拒绝这二位的理由。
时间在这架飞机高音速飞行中飞速流逝,从都阳起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个把小时,飞机却迟迟没有下降的意思。
我询问单胜魁道:”您说的对我体质之造化,不是已经没结果了嘛,为什么这飞机并没有停下半分的意思,以这样的速度持续飞行,早绕地球好几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