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
郊外。
蒙蒙细雨中,一个中年人身披蓑衣,头戴草帽,静静地站在一座孤坟前。
“老秦,没想到这一转眼,你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我对不起你啊!”
“黑子失踪一年了,我翻遍了周围七座山都没找到他...”
江水生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也多了不少。
他盯着秦大山的墓碑,不由得鼻子一酸。
“本想着等两年,我就做主让我家丫头和黑子成亲,也算了了你一桩心事,可是现在...”
“哎....”
“丫头要嫁人了,那小子对我们家都挺好的,等会儿就来接我们去大青城里...”
“老秦,你可别怨我...”
“我这...都是为了孩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愧疚之色,还想说些什么,远处的村口却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呼唤声。
“老秦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黑子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我要让那臭小子回来给你磕头!”
江水生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而后便转身离去。
雨越来越大了,很快,这座孤坟便被朦胧的水雾隐藏了起来。
江水生走后,从一旁树林中又走出一人。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那些雨水落到他身边三尺开外便被弹向了一边,如同有一透明结界将他笼罩了起来。
此人,正是“失踪”了一年多的秦少游。
白云苍狗,物转星移。
当他回到自己原来的家时,却看到那间茅屋已经倒塌,院子里杂草丛生。
随后,他来到秦大山的安息之地,却意外遇到了江水生。
“爹,我回来了...”
他轻轻唤了一声,正如旧时那般。
秦少游的眼睛湿润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秦大山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靠着秦大山教给他的那些狩猎的本事,他才能一步步踏上这无比艰难的修仙之路。
谁说一人得道,连鸡犬都能升天?
纵然他有移山填海的本事,那又怎样?
生死之事仍不是他所能掌控。
他撤去了灵力,雨水便唰的一下将他淹没。
“爹,请恕孩儿不孝!”
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满是泥泞的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上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您说一声。”
“今次回来,孩儿是来跟您告别的!”
“如今孩儿已经凝练出灵池,迈入了筑基境,成了一个真正的修仙者。”
“此后千年万年,纵然修仙路途漫漫,但我永远都会记得您的养育之恩!”
两行清泪从他眼角划过,转瞬间便融化在了雨水中。
秦少游知道,此次一别,他将再无可能回到这里。
秦大山虽然只是他的养父,但对他绝对是视如己出!
这段恩情,断不可能割舍。
抬头凝望那雨幕中的苍穹,秦少游的心里不由得又泛起了那个疑问。
漫漫仙途,这或许是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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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想要寻找的答案。
他从怀中取出那把断成两截的猎刀,轻轻抚摸了几遍。
“爹,这把刀救过我数次,如今,便让它来代替我陪伴您吧!”
他用手挖开墓碑前的泥土,将断刀断刃全部放了进去,又用土掩盖好。
天际闪过几道刺眼的光芒,随后,那隆隆的雷声便紧随而来。
光芒过后,少年的人影消失了。
雨水继续冲刷,完全洗去了他的痕迹。
他离开了,正如去年雨幕中那样。
————
元凌宗。
外宗。
升仙大会将近。
外出历练的诸多外宗弟子都赶在这几日回到了宗门。
苏皖于半年前已经卸任了桃林坊的坊主之位,回到了外宗。
接替他的是一个刚筑基十年的年轻弟子。
与其这次参加试炼失败,要再等上一百二十年,倒不如老老实实修炼,攒贡献点,六十年后参加下一届升仙大会。
这是大多数刚筑基不久的外宗弟子的想法。
苏皖虽然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但其实已经筑基半百岁月。
她的实力,在整个外宗当属前列。
她这次回来,显然是铁了心要抢那七个内宗弟子的名额。
她一回到外宗,便向人打听是否有一个叫秦少游的散修入门,是由南宫游引荐的。
得到的答案是确有此人,但是他来的第二天,就被南宫游罚去了八百里外的五云山矿场。
这算什么事?
苏皖即无语又无奈。
“真不知道南宫师兄在想些什么...”
她其实很看好秦少游的,但是被罚去矿场一年,那秦少游注定就无缘这次的升仙大会了。
山门处。
有四个巡逻的外宗弟子,为首一人是赵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