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欢听到司品月的这个问题,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
司品月看着面前这个不敢看她的男人,她这一瞬间愤怒之余还有些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好像要分道扬镳了。
司品月原本来的路上就想着首要的事情就是要问清楚诸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却有些心灰意冷,她问的问题,诸欢除了说不知道就是沉默。看来她也没必要去问了,反正看诸欢的样子也并没有打算跟她坦白一切。
司品月抬头眨了几下眼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她真的很想像电视剧里那种潇洒小姐一样甩甩头就离开,但是她真的觉得委屈,又忍不住开口问诸欢“所以你打算的就是这样跟我什么都不说,只跟诸玉宸告别之后就离开吗?”
“当然不是!”诸欢闻言猛地抬头开口,却在看到司品月眼神的时候又垂下眸子不敢直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所以就选择沉默吗?诸欢,我最烦的就是你现在这种,一脸的我有苦衷但是我不能说我不想说的样子!”司品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司品月深呼吸几下,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才又开口:“诸欢,我不想和你纠结其他的了,反正无论我问什么都只有一句不知道,我不想听了。我现在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次离开是要和我...要和我恩断义绝吗?”
诸欢听到恩断义绝的一瞬间脱口就想说不,说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他一直都期盼着她二十岁。
但他这一去,不说归期,连生死都未卜,所以最终也只能说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司品月收回自己一直盯着诸欢的眼神,移向一旁,才发现他们站的位置刚巧就在那块过年时候的假山石旁边,景是旧景,但心情却已是大不相同。
司品月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根发簪,这发簪从诸欢送她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簪在她的发间,以后也不需要了。
用力将发簪摔向地面,司品月转身便走了,她已经试过了,但确实无法挽回了。
低着头的诸欢眼眶发红,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他看着碎裂在自己眼前的发簪,听着司品月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诸欢蹲下来将所有的碎片一点点捡起来,装进了那个贴身放着的香囊里面,然后便离开了诸家。
诸欢第二天便走了。
司品月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处理工作上面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因为分手心情不好就跟老板请假,一切按部就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天刚擦黑的时候回到了绿满轩,诸依依已经在房间等她了。
司品月笑着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诸依依急了一天了,这时候看到司品月的脸色却有些困惑,品月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
“诸欢...”诸依依开了个头,觑了一眼司品月的脸色,发现无甚变化之后才接着说:“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司品月刚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
诸依依急死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那...那你和他?”
司品月走到门口问了苏合饭饭去哪儿了,苏合回答就在院子里呢,刚还在扒拉新长出来的花苗呢。
司品月这才回到房内,看到依依的脸色才开口:“断了。”
“断了?”
诸依依本来被诸欢莫名其妙没有归期的不告而别气得半死,怕品月伤心才赶来打算安慰一下她,现在品月竟然告诉她和诸欢已经断了?
“品月,你不伤心吗?”诸依依挪到司品月身旁的位置坐下,握着司品月的手问道。
司品月的手一顿,笑着开口:“有什么好伤心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什么?诸依依听到司品月奇怪的说辞还愣了一下,缓过来理解意思之后又无奈地瞪了一眼司品月,看来是她想多了。
得,她今个儿也算是白操心了。
诸依依跟司品月告别之后就带着沉香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司品月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等洗漱完之后,司品月坐在床边,看着打算睡在外面守夜的苏合,让她今天不必守夜了,回去睡吧。
苏合年纪稍长一些,也不像诸依依那么天真,她自然能看出来司品月的强装淡定。
当然是强装淡定了,即便多次劝说自己没必要难过,显得自己太过懦弱。
她和诸欢结束的算是莫名其妙,她以前劝说自己的闺蜜时总是会用到的一句话——他连理由都不愿意找一个,可想而知他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但这句话要司品月放在诸欢身上,又觉得不合适。
她昨天晚上耿耿于怀,在这个世界的自己和诸欢两个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什么事情非要他以这种方式离开。
司品月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又下来坐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绣花歪歪扭扭的香囊和一枚已经干枯的戒指。
想到他在她面前第一次展现轻功的样子;
想到他使劲暗示她也应该回送一个的样子;
想到他日夜兼程只为了陪自己过一个年的样子;
……
明明带了戒指,却还是要分开了。她不想哭的,却终于还是在这个无人陪伴的安静夜晚崩溃。
司品月很想像摔那只簪子一样把这些东西都扔了,但终于还是好好地将东西放回匣子里,用小小的锁将它锁住。
东西丢了也不代表她就能完全忘了诸欢,不如好好收藏起来,也算是一些见证。
收好匣子之后,司品月打开窗户,让外头的月光照进来。
最后一次了,再想一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