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逸额头冒汗,感觉到师父力气衰减得明显,心中渐渐有些不忍:“拳怕少壮,师父到底是老了啊。”
他略有分神,拳意不坚定,马上就被梁国辉逮住破绽,一招偷袭到左肩上。
这一拳力道不小,李长逸踉踉跄跄后退三步,把西墙根的蔬菜架踩个稀烂。
“毁我瓜藤?今晚罚你唔准食饭!”
梁国辉跳着脚怒斥,却对徒弟伤到肩膀视而不见。
李长逸不敢辩驳,恭恭敬敬地沏上茶,端到老头手里:“师父,请饮茶。”
等到老头一饮而尽,他才按揉着肩头坐下,提起碰瓷的话题,苦口婆心劝说他老人家注意安全。
梁国辉翘着二郎腿,乜斜着三角眼,把茶杯往桌上一顿,顺势从怀里掏了一叠钱抛在桌上:“你懂个屁,你交学费好少,我唔出去抛头露面,点(怎么)保住武馆?”
李长逸终究压不住心中的火气,站起来反驳,自己一年孝敬五万块还少?您老人家但凡多收几个徒弟,武馆也不至于凋敝成现在这模样吧?如今网络发达,老头子碰瓷行径多次被人吐槽爆料,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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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声名狼藉了。
“人家话你咏春败类啊!”
他指着楼下门上的大字,难过得不得了。
梁国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桌上的钱推过来:“同我咁多年,委屈你啦。”
“啊?”
李长逸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入门学艺近10年了,从来都是他给师父孝敬钱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回头钱呢!
他忍不住拿起皱皱巴巴的红票票,一张张捻开,数着数着眼圈就红了,这可是师父拿命骗来的钱啊,就这么都交给自己了……
梁国辉拿起盖碗斟茶,又是破天荒地给李长逸也倒上一杯,语气忽然变得很沉重:“你大师兄叫我去德国发展,那边武馆赚钱快!外国人钟意我德高望重老师父,唔似国内,街坊嗌(喊)我一声‘梁师父’,点听(怎么听)都系‘梁师傅’的意思。”
听说师父要出国,李长逸兴奋起来,学着梁国辉的腔调:“带上我啦,我仲未出过国呢。”
梁国辉拉长了脸,拿过蒲扇一阵猛扇:“带上你?你冇钱冇学历,冇名气冇本事嘅一个打工仔,大使馆凭咩发你签证?”
梁国辉一通贬低,就好像徒弟上学没好好读书与他无关似的。
看李长逸一脸沮丧茫然的模样,他终于哈哈大笑,露出“捉弄到”的得意神色,递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手写了一个名字和电话。
老人大概意思是说,自己已托关系在体育局给李长逸谋了个出路,给这个人打电话,能获得一个集训队运动员选拔的机会,当上运动员包吃包住还有津贴。
老头说完起身回房间,李长逸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感,忍不住跪地磕头,可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对啦,台上钱给我买机票,广州飞慕尼黑。散纸(零钱)记得仲(还)我!”
“啊这……”
李长逸低头看着手里的八百块钱,这么点钱买国际机票?还要找零?
知道自己又被这老头算计了,他摇摇头朝里屋喊了一句:“体育局是个咩工作?”
里屋过了好一会儿才飘来两个字:“滑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