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拿了茶杯大口饮下。一杯热茶下肚,他身上的寒意少了几分,这才舒坦地开了口:“今晚我趁着混乱夜探琉璃使馆,正好听到了安和与他的属下密谋。他们明日的目标似乎是你。”
廖久安几乎要把疑惑挂在脸上了,祁佑自是看得出来,他便轻声地给廖久安解释:“琉璃国内并不富裕,不少珍惜物件都要从大庆买,自从你父亲去了南疆,将南边的海关把控的更严了些,他们日子难过,此次前来也是寻求解决之法。”
“所以他们就打我的主意?”廖久安几乎要气的眉毛倒立。
祁佑说话的声音更轻了些,还多了一丝安抚的气味:“你不要气恼。这事倒也有解决的法子。”
廖久安大眼直直地望向他,祁佑突然就有些紧张了。他吞了口唾沫说:“琉球皇子觊觎你,琉球公主追着我不放,那如果我们凑成一对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费心。”祁佑说的小心翼翼,但廖久安听了却羞红了脸:“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祁佑的话说出了口,便也顾不上害羞了:“你小声些,听我说完。”廖久安远远坐到祁佑的对面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祁佑的目光清澈,看着廖久安道:“你我此时都到了嫁娶的年纪,若是你再嫁入世家,恐怕又要将廖家带到那个旋涡里,但你若是嫁给位置稍低的人,你父亲会此生都难以心安。你唯有嫁给纯臣之家,既能让皇帝放心,又方便你家隐藏。因此我是最好的选择,抛开感情不说,你无论嫁谁都不如嫁我。说到感情,我们也曾共患难,且你父亲此刻在南疆,与我并没有冲突,我所图谋在京城,我们立场一致,定能少了许多烦心事。”
廖久安冷静下来一些,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自己谈婚论嫁的事情多么大逆不道啊,可今日今时,这个男人就在她的面前将利弊一条条分析出来。
廖久安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可身为女子,她还是想好好过一段婚姻。她见过父母恩爱的模样,也经历过王治那贼子的迫害,自是知道婚姻对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可祁佑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有些不情愿。
廖久安此刻纠结极了,她抬起头来直视祁佑:“那么你呢,你所求为何?”
祁佑看着廖久安圆圆的眼睛,他突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是今晚听了琉球的使臣来算计你,我心里十分气愤。”
他说到此处突然认命般叹了口气,再出口的话就没那么急促了:“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自己所求为何,我只是听了那琉球使臣算计你,我就十分气愤,一想到你要嫁的那么远我就更难过了。若说我有什么企图,那只能是……”他说到此处,一双狐狸眼十分认真的看着廖久安:“我大概是不想你嫁给旁人。廖久安,我可能是有些心悦你。”
廖久安的心跳得有些快,她不知道该不该信祁佑,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借着月色将自己的不安与羞涩藏起,声音严厉道:“今日侯爷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过,我的亲事如何,那该听我父母的安排,你若真是有心便不该深夜前来与我交谈这些,你且速速离去吧。”
祁佑的话说出口,心思便更坚定了些。
他今日前来最开始是有些冲动的。但在这天寒地冻里站了许久,他也早就冷静下来了。他对廖久安的心思有些复杂,他与廖家虽然是盟友,但此时廖家的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他的亲事原本可以有更重要的打算,但今晚这一次夜行,让他的心不安了起来。
祁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但他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是今晚听着那些使臣说如何算计廖久安的时候。
他愤怒了,以至于弄出了声音,所以才一路逃行到此处。
直到刚才,他站在那样冷的天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得到廖久安这件事下了多大的决心。
得到她。
决定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再犹豫。
所以才有了今晚月下的剖析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