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突然又荒谬,直到回了郭府,阿淼都有些恍然,一路上被王箐提醒了许多次,才勉强打起精神。
“阿淼你没事吧?”王箐搀着她的手,担忧道。
阿淼正想回话,让她宽心,却感受到了今早那股诡异的臭味。
她眉头紧锁,欲询问一二,被匆匆赶来的管家打断了思绪。
“你们都去前厅,现在就去。”
王箐站起身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淼坐在凳子上,看着管家沟壑纵横的脸上充斥着恐惧和焦急,他连连摆手,不予回应。
两人对视,决定先去前厅看看究竟。
她们到来时,前厅已经聚集了全府的下人和佣奴,他们垂首安静地站立在一旁,中间围着的地上,摆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熟悉的味道从尸体上散发出来。
郭二小姐坐在屋檐下,阴影遮盖住她的表情,只能依稀辨出有些悲伤。她身侧是雍容的郭夫人,正不停地出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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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箐搀着阿淼的胳膊,环顾了四周,未见彩月的身影,有些疑惑。
“大家肯定很好奇为什么要把你们召集起来。”郭夫人就在这时开口了:“今早我们母子上香,途中停留了一会,谁知彩月这丫头突发恶疾,竟没撑到大夫赶来……就先去了……”
说到这,她用帕子捻住鼻子抽噎两声:“彩月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分别之日竟来得那么猝然,真真是……”
神色悲伤冀恸,语言情真意切,闻者落泪,见者感伤。
若不是阿淼之前探过彩月的经脉,她也恐怕信了这副说辞。
周遭的下人们皆是一副动容的模样,似乎真被郭夫人体谅仆人的情感所触动。
“我现在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来送彩月最后一程,如果有什么想和她说的,可以写在簿子上,咱们一块烧给她。”
郭夫人命人取来一本簿子,从为首的奴婢传下去。
阿淼趁机钻到人群里,离得越近,越是能闻到那股臭味,隐隐从尸体上来。
待她仔细分辨,这味道似乎不来自一处,反而是端坐高位的郭二小姐,身上也有一样的味道。
阿淼若有所思地打量状若悲恸的郭小姐,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病态白,嘴唇却因为抹了唇脂火红一片,看着着实诡异。
仆人搀着泪如雨下的郭夫人坐下,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郭二小姐不时地宽慰她两句,母女二人悲切万分。
彩月是家生子,平日寡言少语,性子又是温吞和气,颇得众人喜爱,今日这一去,竟也有不少人是真情实意地痛哭不已。
王箐也道:“彩月从小就跟着二小姐一起长大,和小姐亲如姐妹,这下天人相隔……”
阿淼抿唇,沉默地看着被白布包裹的尸体,面前还能闪过她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晚上兴奋地催促自己出门看花灯……
等等?!
她蓦地抬头,微凉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和煦又温柔,没有正午时分的强烈,也没有傍晚的昏沉。
可她分明地记得,两人出门看的是头晚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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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心下一惊,又想起在巷口里孤立无援地苦战,稍稍后退一步,想与人群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