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说。”傅观南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一开始的确是把这件事当成交易,但后来很多次打架很多次易耀都护住了她,也从不真正打扰她学习。真正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
上一世,除了那个人,她就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所以这一世对她好的,她嘴上不说,却格外珍惜。
所以,如果这是她和易耀最后的交谈,她不愿谈一些易耀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
哪怕交易没有完成,大不了她没有原则的拿录音威胁周明义说出那个秘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说呀,我要说,都瞒了那么久了我也难受。”易耀苦笑。
傅观南盯着易耀,最后从兜里掏出诺基亚,打开了录音。
易耀看着手机笑“不愧是南南,做事就是周到哈哈哈。”易耀看向窗外“从哪里说起呢?就从被绑架之后吧。”
“我和彤彤被人绑住了手,绑架我们的叔叔说等我们的爸爸妈妈拿钱来我们才能获救。但是那个叔叔却是一个恋童癖,他对彤彤越看越喜欢,在彤彤身上摸上摸下的,我趁机把屁兜里的小刀拿了出来,悄悄地隔断了绳子,捡起了棍子打到了背对着我的那个叔叔头上,但没把他砸晕,他在我手臂上划了一刀,但说来也好笑,把我划了一下他反而头出了血倒在地上了哈哈哈。”
缓了一会,易耀又继续说道“彤彤吓得尖叫,我知道她害怕所以拿外套把胳膊包住了”说着易耀把袖子揭了起来,一道像蜈蚣一样的疤痕趴在白净的胳膊上。
很难想象当时一个几岁的孩子胳膊上能有这样的疤,该有多疼。
可易耀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周彤。
“后来我知道周彤昏了过去再也没醒过来,周叔叔来问过我和我爸妈,我都没有说,因为我知道周叔叔一定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不过那些都是那个人应得的,但彤彤被摸的事情也就肯定会被一些人知道,彤彤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也许醒来她就忘了这件事了。还是那个乖乖的小女孩。也许她醒来的时候,也忘了我......”说着,易耀缓缓睡了过去。
傅观南看着不再说话的易耀,吓得跑出病房去叫护士,谁知他的父母就在门口。
连忙随着医生一起进了病房。
医生做了一下检查,对三人说道“没事的,病人到后期就是这样,醒一会睡一会。多聊聊天,让孩子走的快乐些。”
易耀的妈妈听到这,趴在易耀爸爸怀里,泣不成声。
傅观南默默地拿起电话,离开了病房。
一中——
“傅观南呢?”班主任问道。
众人不说话。
“上节自习课在不在?”班主任又继续问道。
还是没人说话,谁不知道傅观南是易耀那一伙的,谁敢说她逃课了。
“报告。”傅观南站在教室门口。
“干嘛去了?”班主任问道。
“上厕所。”傅观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班主任没有深究,转身离开了教室。
傅观南回到座位上,把窗户开到最大,看着窗外。
有风吹过,把傅观南两鬓的青丝抚起,又荡下。
有什么东西被风带走了,傅观南眨眨眼。
三个人都没有想过,那次医院的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傅观南和张辉,柳若菲站在崭新的墓碑面前。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张辉再也没有顾忌傅观南和柳若菲在场,不断地抽泣着。
傅观南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想着易耀会不会也重生,第二世的他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早早配合治疗。早早就知道绑架的事,避免那样一道难看的疤留在那样美好的人身上......
“呼~”傅观南抖了抖身上的雪。
无非是出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人,或是走掉了某些不该走的人。
她也许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人,易耀也许是那个不该走出这个故事的人。
周明义也来了,今天的周明义穿了一件正式的羊绒西装。紧紧皱着眉头,伸手拂掉了墓碑上的积雪。
那天回去后傅观南就找到了周明义,把录音放给了他,事实他也知道了,当天晚上他就开车去看了易耀,尽管只和易家夫妇聊了聊,他也表示了感谢和歉意。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葬礼完毕后,周明义主动提出开车送傅观南回傅家。傅观南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难以接受的事情等着她。
“谢谢你。”
一上车,周明义的第一句话让傅观南受宠若惊。
“怎么了?我不像是会说谢谢的人?”周明义失笑。
傅观南摇摇头,把车窗摇了下来。
“如果你今天没心情,我可以明天说。”周明义知道易耀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为人很仗义,而傅观南也是外冷内热。
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是个人都不禁唏嘘,不要说玩的这么好的伙伴。
“说吧。”
傅观南没有时间伤感,对于无法控制的事情她无能为力,她只能专注于可以改变的事情,既然不能让身边的人意识到危险的存在,那她只能尽快把危险除掉。
周明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傅观南,说道“傅笙月不是傅天昊的种。”
傅观南惊讶地看向周明义。表情犹如五雷轰顶。
“哼”周明义看见傅观南的表情笑了出来“从你脸上居然能看到这种表情,看来我这秘密价值很高。”
“还有呢?”傅观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