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烟尘远去,为首的男人跪在王庸身旁,从怀中取出一粒腥臭的血红丹药,就在接近洛河时,双目茫然的王庸将洛河往怀中拉过,死命的护着。
男人温声说道,“殿下,这是神机阁秘制的救命丹药,若在拖延片刻,洛河姑娘的情况会更加不妙。”王庸的手臂这才松了松,犹如野兽般警惕地盯着男人的每个举动,男人轻轻地捏开洛河的朱唇,将丹药放入口中,轻抬下巴,替其合上嘴,男人抓起洛河的一只胳膊,将体内气机度入洛河体内,助其化开药力,王庸紧紧地盯着洛河,没有注意到男人阴影下的眉毛一皱,又悄然平复。
随着药力化开,洛河苍白的面孔回复了一丝红润,伤口也逐渐止住了血,男人这才收回手,恭敬地立在王庸身旁,低声说道,“殿下,我们需要尽快归京,丹药只是吊住洛河姑娘一口生机,还是要送到神机阁治疗。”
“归京。”王庸木然地重复着,吃力地抱起洛河,走向马车,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其余四人逐渐隐入男人的影子中。
王庸将洛河轻轻地放在马车内,在洛河身下垫下了厚厚的垫子,生怕这娇小的女子在受到什么伤害。
王庸放好洛河,探出头对男人说道,“劳烦您,帮我把……侍卫们埋起来,至少……让他们有个全尸。”男人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年,点了点头。
男人抬脚一跺,尘土飞扬,地面塌陷出巨大的深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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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一卷,搭建了一半的京观逐渐分离,和着尸首落入深坑当中,男人袖子一挥,土坑的边缘逐渐向中心挤压,留下微微凸起的土堆。
男人作揖,心中默念道,“诸君安息吧,子鼠定当安全护送九殿下归京。”一道微风绕着子鼠转了一圈,飘向远方,子鼠望着风散去的方向,诸君走好。
忠心为主,可称士,忠心之士,可敬,可叹。
男人抓起缰绳,策使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物是人非。
王庸沾着清水细细地擦拭去洛河脸上的血污,洛河如同精致地瓷器静静地躺在原地,美的不可方物,却也毫无生气。
王庸背部死死抵在车壁上,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瘦弱的身体不时抽动,王凌那一脚险些踩断王庸的脊椎。
“咳咳咳咳……”王庸擦去嘴角的血污,自嘲地笑道,“洛河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王庸丢入嘴中一颗蜜饯,压抑着口腔中弥漫的血腥气,自问自答的说道,“我自记事起,就有无数地视线落在我和我的母后身上,对了,洛河姐姐,我的母后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温柔的有些发呆。”王庸想起那张圆圆,白白胖胖,时刻蕴藏着笑意的脸庞,噗嗤地笑了起来。
“嘶…”王庸不住地抽动着嘴角,笑牵扯着伤口王庸不断吸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时年少,不知目光也可杀人,就在那些暗处的目光注视下,我的母后逐渐失去了笑容,圆圆的脸,最后瘦成弯弯的月牙!”王庸双手死死抓着衣裳,他到死都忘不了,母后枯槁的面容。
“母后去世后,我愈发害怕那些目光的注视,生怕母后的结局落在我身上,从那以后,我开始浑浑噩噩,逃避习武,顶撞太傅,可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那些注视我的目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我害怕啊!我想逃啊!”少年瘦弱的身体不住抖动,死死压抑着眼底涌出的泪水。
“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正是那些目光保护了我啊!我自认为的自由,是脱离那些目光的注视,可离开了那些目光的注视,我会死啊!连带着着身边的人一起死!”少年痛苦地张大嘴巴大口呼气。
少年死死抓住洛河满是老茧的小手,恳求道,“洛河姐姐,你不要死,好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好冷…”
深深地宫闱,唯一剩下的血亲,高高地坐在那把属于他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犀利地审视着抱着母亲失声痛哭的孩童,孩童是多么期望那人能下来看看,哪怕不是自己,也要看看至死都望向门外的母亲,孩童没等来那个男人,等来的是一众老太监。
王权拉开秘卷,“殿下伤重,洛河垂危。”
王权缓缓起身,转身抽出书架上的长剑,寒光凛冽,你们从我身旁夺走了她还不够?还要夺走我和她的孩子,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诸位,是不是忘了,这天下,是我王权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