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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既来之则安之(3)

土司城的九进堂内此刻非常热闹,似乎是有贵客远来,于是这方的主人列了豪华的接迎之礼,此时主宾皆已见过礼,正行着歌舞仪式,他二人眼力颇好,只在高处远远看过,便知娥妹不在其中,也就乏了去那边探看的心思。

如今的土司是娥妹的大哥,若是祁全进还在,这位置本是娥妹的,如今失了靠山,不管是怎样的奇女子,到底在族人眼里,还是男人更适合当头人。

阿衣族规,父母亡,无家之人需得在父母家中披麻守灵一年,明日便是娥妹为父守灵日满,想必要搬出这早己非她归处的土司城,这时候大概也要收拾一番,不出来迎宾也是正常。

新土司貌似也不希望妹子出来夺什么光彩,这一年来,藏她够深。

明荃和庄彻都是官家府邸看腻味了的人,这九进堂虽说建得绝妙,在他们眼里却远不如山上城防沟壑有趣,是以两人分头晃过,确认娥妹并不在这任一处房间中,便掉头上了山。

“瞧这架势,是连住也不让在权势之地住了。”明荃道。

“也未必不是娥妹自己不想住在这里。”庄彻并不确认,“她若被打压得不能动弹,怎能活到现在?”

若非一对长刀舞得如白虎神临的阿衣女子实在出色,那一代名臣阅人无数的祁全进又怎会倾心求娶,并在后来的日子里视妻若珍宝共执一方政事?

九进堂里有汉子们在喝喝呼喊,那是阿衣迎宾刀舞,曾几何时那是向来宾展示力量与不可侵犯的尊荣的战舞,现在,不过沧为祝兴讨好外人喜欢的仪式了。

祁全进初到祥首,便是挂了一身银饰,如阿衣女战神般的娥妹舞着一双雪白的刀在九进堂前迎他。

只可叹再怎样的风流人物,总是雨打风吹去,慢慢从世间抹杀掉痕迹。

“这对儿的传说你听过多少?”明荃望着城墙上的钟楼问。

“不都在这里的歌和话本中么?”庄彻答,“你想听哪段?”

“知道那个么?”明荃遥指了指那边,“合心印?去瞧瞧有没有。”‘

阿衣族男女定了情,便会找个地方将手掌嵌套着刻在一处,意为牵手一生,是为合心印。

传说中,娥妹喜欢祁全进,祁全进却看上去不懂风情,惹得泼辣的娥妹生恼,欺这知府是个文官,便掳了来拎到高高钟楼顶上逼他听自己表露爱意,却不料祁全进早就倾心于她,只是碍于言语不通所以误会多多。这一对儿互明了心思,便在那钟楼顶上刻了合心印定了情。

钟楼位于城墙最高处,为三层亭塔,底层为城墙,中层为城楼,顶层为亭。四柱四檐,俯视东西南北四方。亭内悬一口大铜钟,上铸铭文,记述阿衣族几百年的沧桑历史。

二人一路醉步打着飘儿避着巡城守卫直往钟楼去。庄彻笑道:“我不知你是如此八卦之人,上赶着去验证小话本。”明荃“嘶”一声,道:“若没这点八卦,哪处都是死山水,有了人折腾,才有活气儿。”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钟楼,把大钟的铭文好生琢磨一回。阿衣族并无文字,族史口口相传,朝廷设司管辖后铸赠此钟,以汉字记史,故而他们倒也认得,与其他地方见过的祭器相比,倒也没多大不同。

他二人还是对合心印更感兴趣些,草草观过风物,便一前一后翻上楼顶,果不其然在顶脊处见到一处旧痕。

女子的手掌比男子的小些,所以阿衣合心形通常是女子先用利物将自己的掌形刻于某物上,而后男子再覆掌其上在外面刻上自己的一圈,双圈同心。

娥妹与祁全进的这一处合心印却有些不同。

当年娥妹掳了祁全进在此处,一个半生学说汉话,一个不熟念着阿衣语,半天也倒腾不清双方心意,娥妹气极,一掌拍在脊上,祁全进吓了一跳后见脊上留下个掌印,便找娥妹讨了匕首把自己掌印圈一圈刻在外面。

自此心意互通,水到渠成。

多少年后,明荃与庄彻俯身在楼顶,看着那浅浅掌印和外面明显无武力之人刻下的深浅不一的一圈,似乎隔着岁月看见了那发誓一生一世的一对人。

物是人非。

“非要弄死这个人么?”庄彻突然问。

“比对手更可怕的,是叛臣啊。”明荃知道他在问什么,坦承回答,“何况是个可为栋梁的叛臣。”

明荃直起身,轻飘飘从钟楼上跳下去,下面是土司城的百花园,此处是内庭,大多数人去了前面的迎宾式,所以几不见人影。

土司百花园题名“万春园”,玉阶玲珑,假山参差,碧水游鱼,曲栏幽径。庄彻跟在明荃身后走过水边,问:“所以你是早知道祁全进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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