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剑门关之道更是冠绝蜀道,奇险连天。
白朗星在军营里踱着步,眼瞧着伤兵营里人越来越多,随处可见沾着鲜血的纱布迎风飘动,偶尔有裹着伤的士兵艰难地起身向他行礼,他赶紧躬身扶他们重新躺好。
“四少侠!门主来了!”盔甲上血迹斑斑的传令将官突然跑了过来,激动地朝他喊着。
“门主?”白朗星也是一喜非同小可,急忙整理了一下盔甲和战袍,朝营门外迎去。
“朗星!”一路奔波的何文鼎早已是风尘满面,正朝营门内快步走来。
“门主!”白朗星瞧着风尘仆仆的何文鼎,不由得一阵心酸,他上前两步直直跪下,低头抱拳道,“门主,朗星作战不力,迟迟未破剑门关,请门主降罪。”
“起来。”何文鼎一把拉起了白朗星,几月不见,见他竟生生瘦了一大圈,眼睛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受苦了,你们都受苦了。”
“门主是怎么过来的?是谁跟来的?汴州战事怎么样?”白朗星见何文鼎身边只有一个秦以岚,赶紧问道。
何文鼎叹了口气,环视了白朗星的营帐一圈,只见白朗星的帅字营是最小的一个,门口还悬挂着一排又一排的纱布。
“你受伤了吗?”何文鼎赶紧上下看了白朗星一圈。
“没有,最近伤兵太多了,纱布都快没地方挂了,我就让他们挂到我门口了。门主到营帐里说吧。”白朗星回道,引着何文鼎朝帅字营走去。
营内,炭火烧得比蜡烛强不了多少,除了成堆的军报、图纸,喝水的碗都和士兵手中所用的毫无差别。
“见洵现在怎么样?”听完何文鼎全部说完,白朗星急急问道。
“你大哥给我来信说,是多亏了太子妃及时营救,现在已经没事了。为了让他安心养伤,你大嫂出事的消息没让他知道。”何文鼎高高抬起了头,眼睛有些湿润,“许家这丫头,我看着长大的,当初我没让你何信大哥娶她,就是怕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不承想最后是我害了这孩子。”
“门主也别这样说,明明大哥和嫂嫂琴瑟和鸣,日子过得好好的,谁知会出这样的意外。”白朗星的眼泪也不觉汪了上来,“竟是嫂嫂舍命护下了阿平。”
“你这边战事如何?”何文鼎抹了抹眼角,问道。
“门主,属下刚刚从成都把兵调出来,上官家的府兵就已经堵住了剑门关,他们也没有强入关的意思,就是堵在隘口这不让救兵出去。我想若是毁了隘口灭掉他们,再重修隘口可就费了大事了,因此就没动隘口,几场拉锯战,僵在了这里。不过,这两天,他们的攻势强了不少,虽说守着天险,他们攻不进来,但是隘口外平地四个守点已经打了好几场血战,损失不小。”白朗星扼要地回着。
“取纸笔。”何文鼎回头吩咐秦以岚。
铺开纸,何文鼎熟练地噌噌几笔,勾出了剑门关的地势。
剑门关只有一道隘口连通内外,若有战事,镇守蜀地的将领只需要烧掉隘口栈桥,毁掉隘口通道,便可守蜀地自安,背靠剑门关外三峡天险,一般的攻势都可以应付。
但是蜀军的目的是出蜀,就不可轻易弃隘口栈桥,虽说居高临下对敌有地势优势,但是若是敌方以人海战术汇入隘口,那剑门关之后的十万蜀军便悉数堵在了蜀中,一个也倒不出来。
“去过这里没有?”何文鼎几笔就画好了图纸,指向了剑门关隘口北侧的一处地方问白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