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解得开那副毒药。”顾新放开了怀里的林鹤之,把手蒙在眼睛上呆了好一会才放下来。
“海臣解得开吗?”林鹤之默默地问。
“三哥说,他就算是搭上余生所有的精力也要研出那副毒药的解药。”顾新顿了顿,伸手握住了林鹤之的手。
林鹤之渐渐收住了哭,两人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鹤之。”顾新又先开了口,“我想,我十几年的谜也解开了。”
“什么?”
“五哥脸上那毒药,和当年我爹中的毒药,和我当年在金陵查出的那副毒药,一、模、一、样。”顾新挤出了“一模一样”四个字,眼泪流了下来。
林鹤之一惊,猛地回头看向顾新,顾新又把头抬高了一点,仿佛要把眼泪送回眼睛。
察觉了林鹤之在看着自己,顾新也转过头来,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紧紧抿着的嘴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在金陵熬了那么久,我一直以为回忠慈门是可以帮忠慈门报仇,原来我一直在给我自己报仇。”顾新笑出了声,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
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戴着枷锁镣铐的囚徒突然被解开了身上所有的锁链,有一种近似陌生的解脱感。
父亲,母亲,秦家,孙家,负重那么久,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负重前行了。
再想想那些年在金陵每一个熬在零星的线索中的夜晚,只剩一种想哭的感觉。
父亲,母亲,女儿查明了。
林鹤之看了顾新许久,又一种心酸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什么都没说,伸手把顾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顾新伏在了林鹤之的怀里,那种温暖的感觉摧毁了她最后的防线。
眼泪决堤。
林鹤之轻轻抚着顾新的背,在他印象里,顾新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他见到她仅有的几次落泪,也都是高高昂着头,死死咬住嘴,倔强地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眼泪多流下任何一颗。
而此刻,她伏在了他的怀里,那种委屈的感觉随着倾泻一样的眼泪,仿佛流淌进了他的心里。
这么些年,她真的累坏了。
傻子,别紧绷着了。
两人相拥着靠在台阶上,他们都觉得此刻的阳光更加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