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排查,嫌疑人几乎可以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便是王羽然也不由得佩服。
说来也奇妙,陷害张元的嫌疑人是唯一一个对张元言辞温和的人,他没有参与那群人对张元的孤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想要将张元赶出书院。
不过,奇怪的是,王羽然并不认识那个嫌疑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偷了自己的书的。
虽然很多证据因为时间过去而被消磨,但既然是做下的事情,必定会有破绽。实在不行,找出一个破绽就是了。
王羽然嘴角嘲讽地勾出一抹弧度,“反正那些先生向着萧维桢,不管他说什么,都认为他是正确的。”
上次楚洛宁就看出来了,王羽然似乎很厌恶萧维桢。
不过厌恶也是应当的,谁叫萧维桢一直压在王羽然头上呢?
王羽然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叹道,“真是好酒。待会给我来一瓶,我可以带回去喝。”
楚洛宁抽了抽唇角,“你付钱么?”
王羽然理直气壮地道,“我替你写书,就这点酒,你不会不舍得给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要脸么?”楚洛宁道。
王羽然道,“当然是——不要。”
这么一来二去的,楚洛宁和王羽然也熟络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楚洛宁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王羽然不必再遮遮掩掩,言行之中也愈发大胆放肆。
甚至,理直气壮地白嫖楚洛宁餐馆里面的东西。
楚洛宁盯着王羽然,总觉得王羽然过分悠闲自在。
“话说,你那莫名其妙失踪的几本书找到了吗?”她开口问道。
王羽然道,“可能是不小心丢了吧。幸好丢的不是珍藏版的那几本,不然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从张元屋内搜出来的那几本闲书早就被先生处理掉了,也没有证据表明那个嫌疑人是用王羽然的书去栽赃陷害张元的。
楚洛宁蹙起眉头,“你小心一点,我总觉得不对劲。”
王羽然依旧不以为意,“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再者,我与那龟孙儿素不相识,他也想不到找我。”
楚洛宁撇了撇嘴,“女人的第六感,你别不信。”
*
现实给王羽然不以为然的态度上了狠狠的一课。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出其意料地准。
但是现实比楚洛宁的预感要来得更加惨烈一点。
楚洛宁一进门,就发现萧维桢和王羽然面色阴沉地坐在一张桌子上,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斗嘴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很诡异。
“发生了什么?”
王羽然迟缓地抬起头,他眼睛红红的,表情也很恐怖。
王羽然不肯开口,萧维桢只好替他对楚洛宁解释道,“王羽然的闲书被发现了。”
楚洛宁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陷害张元的那人虽然与王羽然素不相识,但是他认识的一个人却与王羽然熟络。正是那个人知道王羽然的秘密,所以利用了这点,帮助那人栽赃张元。”萧维桢沉重地说道。
正如王羽然所说的那样,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所以一切巧合的事情,或许是人有心为之。
比如说,栽赃的手法有很多,可他却用了闲书来栽赃张元。
王羽然闭上了眼,声音沙哑,“是我失策了。”
“先生震怒,要将王羽然赶出书院。”萧维桢接着说道。
“萧维桢,你太烦了。”王羽然凶道。
楚洛宁愣了半晌,随即低低说了声,“抱歉。”
世间的事情就像一个轮回。
有了前因,便会有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萧维桢和她执意揭露陷害张元的那个人,怕是那个偷了书的人也不会恼羞成怒地拖王羽然下水。
萧维桢有些不忍,“要不要我跟先生再求求情?”
王羽然摆了摆手,事情发生之前,他并没有任何的察觉,因此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仅是看闲书,他写闲书的事情也被先生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再书院继续待下去了。
王羽然垂下头,其实对于被要赶出书院这件事,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现在的这个时代,真的需要一个能够考上状元的书生吗?
王羽然嘲讽一笑。
他其实不喜欢背这些枯燥无味的四书五经的。
只不过是因为家里人的期盼,他才来到书院念书的。
“那就干脆借这么一个机会离开呗。”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王羽然有些惊讶地抬眸望向少女。
“这下也可以安安心心地为我打工了。”楚洛宁道。
如果王羽然接触过现代的文化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吐槽,这就是资本家丑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