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裹着绷带回到病房时,午饭也凉了。
这半天遭遇,真的是一曲大写的《凉凉》啊!我坐在桌边,一边用筷子杵着硕大的狮子头,一边想。始料未及的是,居然味道还不错,而且中心还没凉透呢!冬瓜味道也不错。是我记忆中大学食堂的味道!
“怎么样?”我的直男老公发来贺电,哦不,微信。
“不怎么样。”我说,“B超师说我的肿瘤是蟹足状。”
“蟹足状又怎么了?”他问。
“你知道为什么癌症英文叫Cancer吗?”我问。
“不知道。”他说,“。。。”
“就是因为癌症长得像蟹足一样,然后Cancer就是巨蟹的意思。”我说。
“你的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啊。”他说,“乳腺难道本身不就长得像蟹足一样?”
“也有道理。。。说真的,狮子头味道还不错,”我说,“就是太大了。要不要我给你留一半?”
“别了,”他说,“你又不是不能吃。”
“而且我还要到傍晚才能过来呢!”他补充道,“下午我还让我学生来陪你。”
“可她不是办不了陪客证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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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吃完饭靠在病床上还没玩一会儿手机,他的学生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姐姐!”好家伙,才半天,我就已经从师母降格成了姐姐。
“咦?”我有点尴尬地把在床下荡悠的腿盘上床,“你怎么进来的?”
“哈,”她说,“刚刚在门口,护士问我是来干嘛的,我说‘我是学生’…”
“学生,所以呢?”我差点噎到。
“她就让我进来了啊。”她递给我一杯椰子汁,高兴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
“。。。”我无语,“这也行?”
“嗯,”她说,“可能医学院学生就能进吧。。。”
“要不我们去拿钼靶片子呗?”她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兴奋地说,“已经过一点半了呀!”
“。。。”我整整我的病号服下了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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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在一号楼一楼角落拿到钼靶片后,我心中又重燃起了希望,“你看!我没有簇状钙化点!也没有沙状钙化点!”
“是不是?”我俨然已经丧失了羞耻心,在窗户下把两张差不多相当于底片的钼靶片子照给她看,“你看!我左右两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吗?”
“嗯,”她看了半天,说,“我也看不出来,但我也不是做临床的…”
“可是没有簇状钙化和沙状钙化啊!”我不服气地把钼靶片丢下,拿起手机百度给她看,“这两个是看癌症的重要指针呢!”
“嗯,好吧,”她腼腆地笑了起来,“有时候真的我们看不出来,但专业医生一看就能看出来啥毛病…”
“好吧。”我只好把钼靶片再收收好。果然啊,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