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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忘却痛苦(弥补)

“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明白生活就是那几样事,如果有些事情没办法改变,如果有些忧愁无法化解就放下,不去执意,年轻人,我理解你现在的感觉,因为我也曾年轻过。”

沧暮又一口饮尽,没有说什么,店家便给沧暮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差不多像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家里也不愁吃穿,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家里事情,当家里的一个爱玩爱闹的少爷,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忧愁和痛苦。我有喜欢的姑娘,我们互相有意,情定终生。我爹娘也喜欢她,两家当时已经定了婚约,可后来没想到……”店家将那半碗酒一口饮尽。

“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最终在一起了吗?”沧暮问店家。

“后来,我家道中落,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少爷跌落下来,家里遣散了所有仆人,我开始带着我爹娘过起了贫苦日子。我到处找寻赚钱的法子,我去干很多体力活,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我都去干。她爹娘知道我家败落后,便取消了婚约,将她重新同另一家少爷订了婚约,她哭着不从,可是她爹心意已决将她关起来说是等结婚那日直接送上轿子。”

“怎么会这样?可怜你那心爱的那姑娘最终被迫嫁与他人。”

“她偷偷逃出来找到我,让我带她走,说她不愿意嫁给那根本就没见过的人,我看到她来找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想带着她离开,过我们俩的生活。”

店家又倒了碗酒喝了一大口“可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因为家道中落受到了极大的落差,我自知给不了她未来,我当时一穷二白,家里爹娘也都老了,弟弟妹妹还小还要依靠我,我不能那么自私抛下一切责任。就算我带她走了,一辈子要跟着我颠沛流离,我怎么舍得她同我过那样的日子呢?所以我故意对她说‘其实我一开始就是看你是个有钱又傻的漂亮姑娘才喜欢你的,我现在又喜欢上了别家姑娘,你还是请回吧!’”

“她当时哭着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了,为什么要赶她走。我最终还是将她送回了府里。她嫁人那日天气极好,我也过去隐藏在人群里看她,看着那新郎官一表人才性格又好,对她体贴入微,我也放心了,看着她们拜堂成亲后我就默默离开了。”

沧暮看着店家的眼睛里曾有泪光闪烁“所以,你们就这样错过了。”

“是啊,后来听闻她嫁过去过的很好,夫君、婆婆都宠着她,孩子们都很优秀又孝顺她。”

“那你可曾后悔过?”

“有过,可是我很多时候感觉是庆幸,跟着我,她能有什么前途呢?”

店家又饮了几口“当年我以为重振家业很容易,可却并不是,直到爹娘病死我都没有重振起来家门,最后就放弃了,弟弟妹妹们养大之后也让他们各自出去谋生,我最终攒钱开了这家酒馆。”

“思卿酒馆?”沧暮记得进来时看到酒馆的牌匾上面刻着这几个字。

“是啊,思卿,思卿,我一直在思念我的‘阿卿’,而这忘忧酒曾是年轻时候她最爱的酒。”店家将酒又倒了一些到碗里。

沧暮和店家端起酒碗一人又饮了一口。

“年轻人,有些忧愁真的忘不掉,我以为我释怀了,忘掉了,可提起当年原来我还是如此的难过。”

“我……我也有一喜欢的姑娘,可是我曾经做过伤害她的事情,我怕万一她有一天知道了,会不愿意再留在我身边。”沧暮想起纭竹难过的说。

“那姑娘也喜欢你吗?”

“我想应该是吧,我现在见到她会觉得很愧疚,没办法原谅之前的自己,早知道如今这样喜欢她,当初我就不该去做那些可能会伤害她的事情,要早知道我就不会造成现在两难的结果。”

沧暮自责着又一口饮尽碗里的酒,此时他已经渐渐喝上头了,说话也不再拘泥,而是直接将难过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店家见他如此,叹了口气“也许你可以去做一些补偿,趁现在还有机会,若是一直沉浸在责怪自己的过去,那么如今还能在一起的日子岂不是也要错过了。”

沧暮听完又喝了一大口“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的错误已经造成,如今我应该更加珍惜现在才是,我应该去多补偿她一些。”

“是啊,不要像我一样,只能一个人一辈子独自思念。若是有机会,你就去弥补,对你喜欢的姑娘更好一点,才不辜负这一场相识。我也能感觉到你所说的曾经做过伤害那姑娘的事情是有苦衷的,那并非你本意,年轻人,我想那姑娘若有一日知道了真相应该也能理解你。”店家拍了拍沧暮的肩膀。

沧暮将眼前又倒满的一碗酒一口饮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多谢店家今日替我解惑,这忘忧酒果然有用。”

“有用就好,年轻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店家一脸欣慰的看着沧暮。

“那我走了,告辞。”沧暮放下银子后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

店家站在门口看着沧暮远去,一滴泪不觉落下,然而又笑起来回去又饮了一碗酒,慢腾腾的往楼上走“阿卿,你过得好我就开心,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店里的人一时不知道店家是在哭还是在笑,正要去询问,他摇摇手“不用,你们看着店就好,我上去睡会,不用担心我。”

沧暮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客栈,上了楼上直接来到纭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阿竹,我过来了,是我。”

纭竹打开门就看到喝的摇摇晃晃的沧暮,她伸手拉住他胳膊往床边走“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喝的这样多?”扶着他躺下盖好被子。

“阿竹,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沧暮紧紧的握着纭竹的手。

“好,我不离开,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纭竹像以前他哄她一样的哄着他。

“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擦擦脸好不好,你乖乖躺会。”纭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脸又红红的,刚才外面还下了场雪,他又出去喝了酒,怕是再烫下去要生病。

“不要嘛,你的手很冰,我放脸上给你暖暖。”沧暮撒娇起来看的纭竹一笑,怎么这么可爱,捧着她的手放额头上给她暖手。

“阿木,听话,我去打点水回来给你擦擦脸,不然生病了可是很难受的哦,你乖乖在这里躺好。”沧暮还是不放开她的手。

纭竹还是慢慢脱开了被握紧的手,打了盆水又倒了一杯茶给他醒醒酒。

水打来,她将毛巾放进盆里浸湿又拧干后放沧暮脸上一点一点的擦,沧暮乖乖的任由她一遍一遍的擦着。

“阿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开心吗?”他握着纭竹的手问。

“开心,当然开心。”纭竹笑着回答他。

“那就好,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阿竹,我喜欢你,非常喜欢。”这还是沧暮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说出喜欢纭竹,纭竹看着他说“我也喜欢你,阿木。”

沧暮听纭竹说她也喜欢他,借着酒劲起身亲了亲纭竹,他又躺下握紧纭竹的手。

“阿竹,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若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也请不要怀疑我现在对你的这些喜欢。”

“阿木,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纭竹不解沧暮说的后半段话的意思。

“因为我,因为我怕,我怕失去你。”沧暮眼眶含泪哽咽的说。

“我不会离开你的,阿木,不用担心,我一直在这里,快乖乖睡觉吧,已经很晚了。”纭竹摸了摸沧暮的头。

沧暮点点头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了,他的梦里都是他和纭竹一起的场景。

纭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睡着,见他时不时笑起来便知道他定是做了什么开心的梦,慢慢的纭竹也困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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