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兹翻了一个白眼,他拉开了车头的小窗:“车夫。”
“小姐,您的吩咐。”马车车夫头也不回的问道,林兹笑了笑:“卡尔,带我回家,我要好好地洗个澡。”
“没问题,小姐。”
………………
目送自己的对手退出小巷,坐上巡游马车,苏珊扬了扬眉头,他示意自己的部下打开通往下水道的通道盖子,然后抱着货物走了下去。
“夫人,您不担心那个小贱人出卖我们吗。”一个干瘦的老人跟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的老特尔。”没有回头,苏珊走在前面,同时回答着他的问题:“林兹和我的确是对手,但是他是教派中屈指可数的可以从上层渠道中获得情报的读心者,她的忠诚也是无可置疑的,如果她会出卖我们,那大概我们的教派里就没有什么忠诚之士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干瘦的老人点了点头,然后他慢下脚步:“夫人,接下来只有您一人前行了,请注意安全。”
“放心吧,这里就像是我们的家一样。”苏珊转身对着这位老人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了下水道的深处。
老人目送她离开,这才转身走向出口,握在身后的手杖碰到了墙壁上的管子上,发出有节奏地敲击声。
一路走上台阶,有大汉伸出手扶了老人一把:“特尔先生,您看起来很开心。”
“是啊,这是一次伟大的仪式,我们在召唤一位伟大的神明,一想到有生之年我能够参与其中,真的是令人兴奋到发抖。”老人说完,走到一旁坐了下去:“我会守护在这里,任何人不得离开。”
“可我想上一个厕所。”大汉与他的同伴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是蠢驴,你们一起去,互相看着!”
于是两个大男人离开房间,一起钻进了厕所。
一个站在隔板的一侧,另一个站到隔板的另一侧。
两个大男人一起解开腰袋,一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与石头,一个人顺着窗户丢了出去,另一个人顺着墙边的破洞塞了出去。
解决完全,两个男人退出隔间,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然后一起离开了这个臭气冲天的鬼地方。
………………
坐在小巷里的侏儒看着落进怀里的石子与纸条,将石头丢向路边的老鼠,将纸条塞到肩膀上的鸽子腿上的信筒中,然后飞快的将它放飞。
然后他起身,开始收拾他的借书摊。
这个时候,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半身人,一只猫从他脚边跑过,从侏儒的摊子下面穿过,然后跑出了小巷。
侏儒看了一眼被石头砸晕的老鼠,又看了一眼那只猫消失的方向。
他挠了挠脸,心想这年头还有不吃老鼠的猫?
不过管得它呢,自己的工作完成了。
“老哥,今天不做生意了?”半身人走过他的身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啊,老弟,你今天这个时间就出门擦鞋了?”侏儒打量了他一眼,同样有些好奇。
“生活总是需要靠自己的双手才能越过越好啊。”半身人笑着回答道:“我今天准备去中央区找机会,你呢。”
“我也这么觉得,这儿生意不好,也许我应该去城西区。”侏儒一边将书装进箱子一边回答道。
他背起箱子与折叠好的小桌:“我们同路?”
“好啊。”
刚说完,一位巡警出现在巷口,他看到了半身人与侏儒:“喂!你们想干吗?!”
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也没有任何手势动作,侏儒与半身人争先恐后地转身逃跑。
巡警哼了一声,也没有去追他们,而是和身边的同事笑了笑:“他们难道不知道,城主特意发布命令,最近一个月允许自由职业者在除中央区之前的地区摆摊的通告。”
“谁知道呢,也许是条件反射吧。”
“什么?”
“条件反射,他们看到我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逃跑。”
“……说的不错,你从哪儿学的。”
“我孩子的老师教得。”
说到这里,两个巡警皱了皱眉头,巷子里的味道不好闻,他们只能选择退开。
………………
刚刚看完报纸上的连载,卡特就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穿着报童的衣服——灰色的短袖衬衫,衣领洗的发白;棕色的背带牛仔裤因为太大件而卷着裤角,一侧背带还滑下了肩膀。
他背着一个大大的挎包,从中露出一些报纸的边角:“这里是尤达姆家对吗,我是每日帕米尔报的报童,文斯先生说要订报纸,我是来送合同的。”
“你不会摇动这根绳子吗?”卡特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这个孩子露出迷茫的表情。
卡特一愣——好吧,的确是他的过错,这孩子很显然是一个文盲,他根本就不认识门边的字和这个绳子的含义。
于是他退开——这是父亲最喜欢的血食,他可以阻止他自己,但是他不能背叛他的家人。
“啊,是报童吗。”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特在让开走廊好让这个孩子走进来的时候,顺势看向了自己母亲。
他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笑容向着疑惑转变,然后又向着畏惧与恐惧前进。
同时,他也听到了撞针撞击弹壳的声音。
然后枪声响了,失去了平衡的卡特向着门外摔倒,同时在他的视野中,那个孩子有些过大的皮靴的带钉鞋底正在自己的视线中急速放大。
在钉子入肉的瞬间,卡特开始哀号——这钉子渗银!
……………………
作为母亲,诺法尔看着那个孩子一脚踩在自己儿子的脸上,同时手中的转轮枪对着自己搂火。
活的足够久的经历让诺法尔第一时间解除了幻术并给自己来了一发石肤术,但是那把枪太大了,射出的弹头还是穿透了她的膝盖,而展开的静默区域也将她想要施放的术式塞回了她的嘴里。
是渗银的弹头!
腿上的伤痛远不如这位母亲心中的痛楚,她挣扎着抬起身子,正好看到那个小小的孩子举起树枝抽在自己长子身上的动作,也看到了自己长子抽搐尖叫的样子。
是,是无名氏的代行者!
她的脑海中立即回忆起了这树枝所代表的含义。
这些魔鬼!它们追杀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魔鬼!他们已经逃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有人追杀而来!
朱红的泪水自她的眼眶滚落。
诺法尔倒在了地上,直到有人将渗银的钉子打入她的背部,在痛苦的撕扯中,她被拖出了房子。
被丢到了街道上,诺法尔看着自己的长子,他无神的倒在那里,只有时不时的抽搐代表着他还活着。
而一位老人来到了诺法尔的面前:“夫人,你好,我是康斯坦兹,丰收女神教会在帕米尔的主教,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关于你的第二个孩子卡塔。”
“卡塔!你把他怎么了!”诺法尔瞪圆了眼睛。
“还要取决于你,夫人,如果不老实配合我的询问,那我只能把他作为战利品室最珍贵的标本……就像你们在特拉法尼希亚王国那样。”老人蹲了下来,他表情真挚。
诺法尔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我都说,但是你必须发誓,你要让我的孩子平安,让他们活着离开。”,她开口说道。
“没问题,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夫人。”老人笑着坐到了自地下升起的石椅上:“现在,谁来把这位夫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