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这一次的失败让所有的士兵情绪低落,仿佛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草草的吃完了饭,马修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开始休息。
“嘶......”躺在柔软的毛毯上,马修感觉到一阵剧痛,不禁开始痛呼。那是投石机砸出来的石头碎裂飞溅到他的后背上造成的,好在有鳞甲和布甲内衬在,否则可能整个脊椎都会被被石头砸断。
回忆起早上和敌人交战的现场,他几乎没想到这群突厥人会这么富有反抗精神。他亲眼看见一个老人家自愿走上墙头,似乎是为了节约城内的粮食而主动从被砸坏的箭塔上一跃而下,顺便把2、3个轻步兵从梯子上砸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机;他也见过一个年轻的甚至不一定有自己大的突厥女人穿着布裙,拿着长枪在方阵中作为一个轻装持矛兵支持着,最后当她的那一队被攻城塔中冲出来的重装步兵淹没。
甚至,当边上的轻步兵都开始逃跑的时候,她浑身都是刀劈剑刺的伤口,脸上多了刀剑造成的几道疤痕,鲜血甚至把灰色的亚麻布裙染得血红,却也依旧死战不退,直至最后她被一个穿着希腊装备的重步兵用锤子砸碎脑袋,才彻底的倒在冰冷的石砖上没有了生机。
“我的上帝啊,我们究竟面对的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的战斗意志!万福童贞保佑,阿门。”马修回忆着上面敌人死战不退的战斗精神,不禁开始哆嗦。感受着左肩传来的剧烈疼痛,他心里暗骂着敌人的精准,只好闭上自己的眼睛,试图让睡梦缓解自己的伤口传来的疼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修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外面十分闹腾的声音,但是他不愿醒来。“好困,头好晕。外面好吵啊,让我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躺的舒适一些。突然,他听见布帘被翻开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试图起身,却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好抬起眼睛看向布帘处。那是一道身强体壮的身影,但是他似乎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脸,抬起了右手试图揉搓自己的双眼。对方见他醒来,焦急地喊到:“大人,您赶紧起来,异教徒的轻骑兵在燃烧我们的军帐和粮草补给!”
马修这个时候才听清楚对方的声音,原来是他的骑士约瑟夫·伊里温。他感觉自己的头很沉重,就连站起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试了好几次都起不来。伊里温骑士见势不对,主动扶起了马修,粗糙的右手摸向马修的额头,传来的触感让他大惊失色:“我的领主,你这是被魔鬼入侵了!只有被魔鬼侵入了的人,头才会那么烫的!”
马修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头,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第一时间就把手甩了出去:“我说怎么那么没力气,头还那么晕,原来是发烧了!”
“‘fever’是什么?算了别管这么多,我们赶紧撤退!”他不由分说背起了马修。趴在他宽阔的后背,嗅着伊里温骑士身上的汗臭和狐臭混合出来的气息,他有点想吐但还是忍住了。刚出了营帐,一个骑着战马的突厥轻骑兵高举着手里的长剑就要劈砍,看着从帐篷里面走出来的约瑟夫骑士和背上的马修,脸上露出了期待和喜悦的表情。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一顶帐篷看起来像是指挥官居住的样式。
他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毕竟面前的两个人只穿着一身布衣,手里也没有武器,在他眼中杀死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约瑟夫骑士刚走出帐篷,感受着从右边而来的劲风他快速向后面的帐篷内跳去,摔在了地上。背背在后面的马修感受着背部和地面、前胸和约瑟夫骑士宽厚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击,让他甚至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已经散架了一样。
约瑟夫骑士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马修伯爵。见对方直翻白眼的样子大惊失色,以为马修已经挺不过去了。
外面的突厥轻骑兵右手的长剑划过了营帐的布帘,给厚实的亚麻布上增添了一道新的破口。见自己的剑没有劈中敌方的指挥官,那个轻骑兵倍感懊恼,左手的火把换到了右手上打算去烧那些还完好的营帐。接着他右眼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快速接近的身影,立刻催动战马向前奔去,躲过了致命的一击。那个突厥轻骑兵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棉甲没带头盔的轻步兵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