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什么才是能够帮助人走出困苦和磨难的马车呢?
是实事求是,是脚踏实地,是不图虚名,是只求真实!
而现在,杨爵所想告诉萧鸿的,便是此刻正在发生的真相。
或许,杨爵的话,已不再是说给萧鸿一个人听的...
“眼下,锦州、尤东、平皮三洲均被赤精海潮所侵袭,而这三洲之地,其下共有郡府三十四座,其中受到赤精海潮波及最为严重的,光锦、尤二地就有二十一处之多,就算是将我手里的兵给这些郡府一平均,一府所能拨得的兵,也不过是七万有余罢了,就这还不算那些伤亡之数...”
有些时候,真相就是这样的残酷。
或许对于久居于朝堂上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来讲,杨爵从陆海天的手里是接过了一百五十三万的大军,理应就应该获取胜利,毕竟对于这个数量的战事来讲,光是用人数去堆,也都能堆出个胜利的果实出来。
可是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压根儿就不明白,真正的战事,可远比奏折上所描写得是严重得多。
后勤的补给问题...
人员的伤亡问题...
如此之数的行军,辎重与行军的合理安排上,都需要指挥者去逐一落实才行,如若再遇到个屁都不懂的指挥者,怕是连这一百多万的人都管不好,更别说行军作战了。
不过好在一点,杨爵虽说年纪有点大儿,自身的身体机能的老化,是导致了他无法长时间地去适应高强度下的作战生活,不过这样的问题,若摆在他丰富的作战经验面前的时候,就显得没有那般的重要了。
毕竟打仗,打得便是个经验,打得便是个老道。
像萧鸿这种青瓜(蛋)子,那是铁定要吃败仗的!
现在,真相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的隐瞒了,因为仗打到了这个程度上,再对自己人去隐瞒什么,这不等同于自掘坟墓吗?
“但是再反观这帮海赤精呢,据前线所采回的信息表明,每攻一城,海赤精的数量都是成十万朝上,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我龙寰的将士们,每一个人都要去同时对付一个半的海赤精啊...”
对于杨爵的话,萧鸿心里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在这张指挥所里,他是唯一的一个跟海赤精打过正面儿的人,即便是此时的那位还在替杨爵点着油灯的小兵蓉天宇,在他的面前,也不成。
尤其是当海赤精就这么将小小的花城给彻底围困之后,当萧鸿为了求得援军而安排卫东死守花城的时候,他就已然明白,他眼前所看到的,是绝望,是没有尽头的死亡。
这本就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萧先生,不是我杨爵不给你援军,只是因为,眼下的咱们,真的是到了已无兵可派的地步了,你看看那堆儿折子,都是各地向我要援军的折子,全线吃紧啊先生...”
这一次,不等杨爵将他心里的话给说完呢,萧鸿便打断了他。
虽说对于萧鸿地打断,在场的个别将军是对此有些心存不满的,可是杨爵自己都没有发话,这些个心存不满的将军,也就只能将心底的这份不爽是通过眼神给散发出来,一个个地都瞪大个双眼,就好似巴不得立马生吞了萧鸿一样。
有这个必要吗?
没有吧!
毕竟此时的大伙可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都是搅着一个勺子的伙计,就这么对待伙计吗?
其实,对于萧鸿地打断,只要杨爵不说什么,这事儿也就不是个事儿。
都是替朝廷分忧解难的人,都是行伍出身,哪来的那么多的讲究和介意呢?
“好了...够了...”
这并不是因为萧鸿的不礼貌,也不是因为杨爵的某句话是刺激到了他,他之所以会打断杨爵的思路,完全是因为,他的心底已然是没了希望,也没了耐心。
是啊,当一个人若是失去了耐心,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讲,回去的路,便会变得更为艰难了。
曾经的他,可是拍着胸脯跟自己的家人们保证过的,一定会给花城带回去援军,然而无情的现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着他,想要援军无疑等于白日做梦,那么既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再待在这里,就已然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还不如孤身再回到花城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太过讽刺,太过真实。
“杨将军,你的话萧某人都听明白了...”
无比失望地扫了一眼面前的所有人,萧鸿这才轻声告辞。
“花城,绝不能丢...”
说罢,萧鸿便异常坚决地转头离去,其态度之强硬,更是令杨爵感到深深的可惜。
花城是不能丢,可问题在于,就只凭借着花城的那点儿兵力,该怎么守?
要知道,此刻的牤川郡,怕都已乱成了一锅粥了,一郡三城是纷纷告急,整个牤川境都已变成了整场战事的最前线,而杨爵根据这几天所陆陆续续传回的战报获悉到,此刻的了无痕,是早已委派了自己手下的强将五斗前去牤川亲自督战,可以说,身处于牤川境内的花城,无疑是要肩负着常人压根儿就不敢去想的压力的。
而对于牤川郡的战略重要性,杨爵更是要比萧鸿清楚的,牤川的身后,便是河下平原,是整个龙寰最为看重的天下粮仓,所以就诚如萧鸿离开的时候所呢喃的那句话,花城,绝不能丢,牤川,绝不能丢!
现在,便是对杨爵最大的一次考验了!
该如何指挥?
该如何固守?
又该如何反击?
这就好似是动物的相搏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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