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伟神色迷茫,静静来到悬崖边上,无数飞雪随着风涌扑打在他脸上,但他心里面却更为冰凉。
得知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是想斩杀那二人,但是现在自己的微末实力,连跨越星海都做不到,更别说见到别人的面了。
“还是太弱了。”蒋文伟闭目自语,脑中盘算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出世之争再无麻烦,但之后的路会一步比一步难走。”心里沉思,蒋文伟忍不住叹气,“要是没有这种觉悟就好了,随随便便成仙,简简单单做个仙王也是煊赫了。”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大雪纷飞,自此之后,棋和舞再也不得见了。
蒋文伟转身,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颜然,冷声道:“你在这里作甚?”
颜然走到他身边,双目蒙蒙,声音近乎呢喃:“这么大的雪,是会冻死人的。”
“但你不会,因为你是修士。”蒋文伟冷然,“也难为你了,先前的扶持在你眼里应该还是挺好笑的,因为一个坐忘境的大高手哪里需要别人的照顾了?”
说道最后,咬牙声已经是清晰可闻了。
“不是……我……”
蒋文伟摆手:“一路上,恐怕我们都是笑话吧。种种情绪,在你看来,都像足小丑。”
“而你便是高高在上,看着他们死,看着他们伤,但始终冷眼漠视,只为最后面将我这个可笑的人请进彀中。”
颜然的脸色越发苍白,嗫嚅了几下但发不出声音。
良久良久,雪越发急了,一百年的雪纷纷落下。
蒋文伟转身回走,声音夹杂在风雪中模糊不清:“要是你不捅那一刀便好了。”
热泪流下,颜然哽咽,差点不能自己,伸手抓去,但空无一物。
“我不该朝你发火的,我想死去的人朝我发火,但他们已经不能了。”
“不是的。”颜然低泣,声音被风雪掩盖过去。
……
蒋文伟直走,心里面越来越有股郁结,终于忍不住大吼:“刘潇然!”
刘潇然瞬息而至:“大宗请说。”
蒋文伟冷冷说道:“借用你一天时间,随我去趟大理州。”
刘潇然颔首:“大宗既然说出,潇然势必相随。”
“别急,还有,”蒋文伟一字一顿说道,“凌天雪峰,借我一用。”
刘潇然大骇,双目圆睁,心电急转:“大宗,这……”
蒋文伟冷笑:“这便是你刘家的诚意?”
刘潇然目光连闪,深深作辑:“大宗既然要用,刘家在所不辞!”
“还算好听,”蒋文伟点头,“冥祺和江泽现在在哪?”
“安顿在山脚处,已无大碍。”
“将他们请上来吧,稍作歇息我们便出发。”
刘潇然点头称是,好奇道:“大宗回去是为了?”
“完成答应过的事情,让他们的理想和愿望不至于深埋土里。”蒋文伟幽幽说道,“还有,打探一下,大理州境内那座金顶寺是否还有幸存者。然后尽全力保障存活门人,寺内香火要与平时无二致,所需费用,你先垫付,待我回蒋家一概付清。”
“区区俗物,刘家自当一并担当,不用大宗费心。”
“不用了,也算是我的补偿吧。”蒋文伟叹气。
“大宗不是最反对这些吗,这么会……”刘潇然忍不住问。
“一码归一码,况且要革除的又岂止这一寺一地?你刘家两千年来,凌霜胜地中又有多少人从山脚爬上来过?我蒋家万波海境、篁竹天地也是如此。”
刘潇然思忖,不敢再问。
不多时,冥祺、江泽被带到二人面前。
蒋文伟见状:“走吧。”
也不多言,率先朝界外飞去。
……
几人全力施为,从东到西不过三个小时便到了雪峰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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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潇然打出一道法诀,空间盈盈波动,通道出现在几人面前。
蒋文伟看着缩在刘潇然背后的颜然,面有不快。
刘潇然打了个哈哈:“既然一同经历,那么此次回来也是要跟着大宗一起的。”
蒋文伟撤回目光,远眺山下,隐约可以可见忙碌的军队。这场浩劫中,死去的人太多,不说是十室九空也是去了三分之二,就连州牧等大员都随之殒命。可以预见,云南的官场将要大地震了。
三塔倒影依旧在洱海中荡漾,和风吹过苍山,但又有多少人能看见呢?
“你看,这就是以武犯禁,同样是人,我们的力量和特权太多了。”
刘潇然说道:“生为凡,便为凡。”
“鸡同鸭讲,”蒋文伟有些恼意,“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所以我上次才会失败。我也懒得和你多嘴,日后自当看清。”转身便走了进去。
空间波动,几人来到山巅,加快速度,跨过极星天,挥手屏退了前来施礼的在此地搜寻的刘家众人。
赵立群死后,从炼狱山到极星天的天穹也被打破,众人没费多少功夫,一路向下,已经到了炼狱山脚。
“小心点。”蒋文伟提醒没来过这里的刘潇然和江泽,手一晃,一座三寸大小的雪山托在手心,像是做工精巧的手办。
俯身看去,原本脊背与山体合在一起的撒旦已经不见了,冰湖被岩浆取代。
蒋文伟双目一闭,看来和尚的遗骨已经是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