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厮官架子摆的,仿佛谁都该知道他是哪位似的。
傲气十足啊。
裴瑾瑜哪怕同叶静天不怎么对付,却更看不上这种当官的。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上前恭敬行礼,哪怕心底各种吐槽各种鄙视。
可见,她也是骄傲的,只这份骄傲不合时宜,不敢随便暴露罢了。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还不够强!
相比她的表面恭顺,叶静天就随意多了,只淡淡瞥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
这让裴瑾瑜羡慕,老不死也是有好处的,起码没人计较,从各种方面。
云深笑笑,并不以为意,而是淡淡道:“本官代陛下牧守一方,巡视天下,这青木心正合陛下所用。本官要谢谢叶神医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我去,这尼玛不是强抢么?
一顶官帽子压下来,谁敢不听,尤其还是以皇帝的名义?
瞧瞧话说的,替天子牧守巡视,口气够大。
古代官员不把老百姓当人,而是当做牛羊,要不会用“牧”?
都说草原蛮族野蛮不通教化,差别只在他们放牧的是真牛羊,中原王朝放牧的是百姓,拟牛羊吧?
哪怕到了后世,还有抱着商君书管理国家和人民的,说白了,不就是仍没把老百姓当人看么。
或许也不是没当人,而是当的工具人,榨干价值就丢。
社会的进步仅仅是生产工具的进步,生产关系只有剥削这一本质永恒不变。
有人说大道之中,时间为王,空间为尊,命运不出,因果称雄。
叫裴瑾瑜说,剥削才是呢。
要想改变命运,挣脱社会关系的枷锁,唯有变强,变强,变强!
落实到现实,就要尽快成为古玩行行尊,不管谁提起,都会心服口服。
而这仅仅是起点,她还要朝廷服软。
别提什么火药燧发枪,这个世界的发展未必是科技向。
这一点要去了罗刹鬼市回来方知。
能满足一个人所有愿望,这事怎么想怎么不一般,涉及超凡的可能性极大!
一瞬间,裴瑾瑜脑中思维火花此起彼伏,烟花一样怒放,哪怕面上看不出什么。
而当事人叶静天就不同了,听了云深的话,忍怒低吼:“老朽命不久矣,要用它来延命!”
“想必云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夫去死吧?!”
“即便陛下在此,看在先祖的面子,也不会巧取豪夺!”
还有一句没说出口:你算哪根葱?
云深听罢,面上笑意不减,只轻轻道了一句:“看来,叶神医的命比陛下贵重啊。”
叶静天整个人僵住,脖子上的青筋、眼球上的血丝、紧紧抿着的嘴角、高挺的胸口,仿佛遭遇万年寒流,瞬间被冻住,全都停留在这一刻。
世间谁敢说自己的命比皇帝贵重?太后太子都不敢。
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耳边喧嚣的背景远去,只余下死寂。
良久,叶静天从冰冻中回过神来,怒气消失的毫无踪迹。
但听他呵呵一笑:“云大人言重了,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有工夫关系荒僻小城的微末小事?还不是大人的一句话。”
服软了,叶静天服软了!
果然大人物都是能屈能伸,心黑皮厚。
“不知大人要如何才能放手?”
叶静天缓缓运转功法,衣袍无风自动,零碎白发根根竖起,一股遮天蔽日般的强大威势将这处空间笼罩。
云深毫不迟疑,同时激发威压,撞了上去。
二人兵戈相见,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