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方宁愿撒一个任谁都能揭穿的谎,也不愿接受自家孙女,这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再纠缠下去,岂非显得紫莲太过轻贱?
想通了这层,朱老翁抹了把老泪,默默转身,疾走带路,眼下,再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比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更重要的了。
长生抱着紫莲,快步跟在朱老翁身后,还不忘回眸,剜一眼秦幽,那怨恨的眼神,显然是等着回头算账。
秦幽无奈地摇摇头,虽非有意沾花惹草,奈何自己魅力太大,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缓步走在最后,抬眸望了眼天上的圆月,月亮逐渐西落,算来已是四更天。
三人来到朱老翁家,朱老翁引长生进了紫莲的屋子,秦幽则留在了屋外的小院中。
屋子很简陋,只有一张用木板随意搭建的床,一口陈旧的衣箱,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桌上放着一盆水,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还有若干女儿家的小玩意儿。
长生将紫莲轻轻放在床上,朱老翁走来对长生道:“紫莲的衣裳都放在那口箱子里了,劳烦姑娘给她换身衣服。”
朱老翁的态度缓和下来,长生也不是小气的人,她拱了拱手,道:“好说。”
朱老翁说着,又扫视了几眼孙女,老态龙钟地走了出去。
长生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感觉他顷刻老了十岁。
屋门慢慢关上了,长生的视线落回紫莲脸上,她同情地叹息一声,暗暗鄙视了番那四处留情的家伙。
长生从衣箱中随意掏了几件衣服出来,为紫莲换下湿漉漉的衣衫,她将湿衣堆到角落,手里捧着秦幽那件外袍发呆。
她不止一次看见,秦幽从这件袍子的袖子里摸出宝贝来,心中早就发痒,不知自己那样掏掏,是否也能摸出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她扯起衣袖,伸手往里头东摸西摸,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可是除了衣料的手感外,并未摸到什么异样。
难道这乾坤袖得配合什么口诀才能生效?
长生想着,定然如此,否则岂非人人都能摸出宝贝来,那还算什么神仙专用?
只可惜,这口诀她不知晓,长生失望地一抬头,恰好与床上躺着的人儿来了个四目相对。
紫莲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怔怔瞧着她翻着外袍,东拉西扯,东摸西掏,苍白的脸上,表情古怪。
长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诡异,她咧开嘴,羞赧地笑了笑,心底闪过一抹被人窥视了秘密的心虚。
紫莲的视线从她脸上,落到了她手里的外袍上,目光里透着灼热。
长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外袍,讪讪笑道:“你想要这个啊,那给你好了。”
说着,她将外袍放在她床头,横竖这宝贝也不是她的,借花献佛这种事,她做起来向来不心疼。
紫莲立即双手夺过,抱在怀里,紧紧搂着,目光戒备的盯着她,生怕她要抢似的。
长生留在这里好生无趣,只得道:“你头发没干,记得擦擦,我去喊你爷爷进来。”
语落,便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