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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梅林一向绝风尘

潮湿阴暗的地牢,细窄密闭的牢房铁门缝隙处连一只手臂都伸不出,四周高耸的墙壁斑驳陆离,无所顾忌地渗透着恐怖与绝望的气息直达人的四肢百骇,让人感觉仿若头顶有一根线拉扯着即将了断的神经。

岑小蝶和陈雨晴分别被关在相邻的地牢里,之间仅相隔一堵潮湿破旧的墙,四周潮臭味四溢呛鼻,几日来不见天日的生活几近让人崩溃。岑小蝶常年内力修行,在任何恶劣环境中可以沉寂心性,以内力相持,如此境地倒也不难,只是可怜陈雨晴一介弱质女子何曾受得了这般折磨,不免形容日渐消瘦,精神困顿不支。

今日外面大雨瓢泼,地牢内的墙壁潮湿的可以拧出水来,陈雨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苍白,眉宇深锁,默默忍受着未来不可知的恐慌。忽然,她睁开惶惑的眼眸,聚神细听,她隐隐听见从背后的墙壁传来碎石掉落的声音。

隔壁间的岑小蝶正在底蕴真气,双掌中各有一枚精巧锋利的小匕首,随着她舞动的双臂一层层破壁而出,不一会儿,扑簌簌掉落的碎石灰末中赫然出现了一方二尺见宽的洞口。岑小蝶冷沁的脸庞和陈雨晴惊诧的神情在洞口相遇,岑小蝶言简意赅的说:“等会儿送午饭的人来时,你引他打开牢门走到这个洞口前,剩下的事交给我。”说完那张冷漠清丽的脸庞从洞口消失,只留下陈雨晴一脸怔然地站在原地。牢内斑驳的墙壁渗出的水滴坠落地面发出的声响,仿若迟缓的更漏,一声声记数着时间的流逝。愈加绷紧的神经使得陈雨晴掌心冒汗,不安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裂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上方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陈雨晴闻声惊觉而起,强力压制着怦然乱跳的心,只能硬着头皮来应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状况。

脚步声愈来愈近,陈雨晴使劲地搓着手掌,深深地呼吸,镇定!镇定!她一直在心中默念着……

“吃饭了!”伴随着哐啷一声餐盘摔在地上的声音,一个粗声大气的男人出现在岑小蝶的牢房前,细窄的铁条门将那男人肥胖的身躯隔断成一条条的,那男人只管低头打开仅容下一餐盘进出的洞口,把饭盘放进去,松大的眼皮几乎盖住他那双本就无精打采的死鱼眼睛,整个人像一团打着盹的肉球踢踢踏踏地向前挪动着。

他走到雨晴的牢门前,习惯性的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这一眼惊得他将手中的餐盘摔落地上,饭汤四溅。他看见:陈雨晴了无声息地倒在地上,手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地殷红了地面上稻草。他惊慌地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他蹲下身子试探陈雨晴的鼻息,陈雨晴忽然一翻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瞬间抵在那男人喉咙上,“别动!否则就划开你的喉管!”那男人颤抖着肥胖的身躯,措手不及的恐惧淹没了原本迟缓的眼神,他被陈雨晴一步步逼退到那方洞口位置的墙壁上,蓦地一下针刺感从脖子后面传来,只一下他旋即两眼一翻,顺着墙壁往下滑瘫软在地上。陈雨晴眼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立马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俯下身在那男人腰间摸索到了牢门钥匙,她难抑激动颤抖的手,紧紧抓着钥匙飞奔到牢门前,钥匙终于插进锁眼,牢门打开了。

接着岑小蝶的牢门也被打开,“哈哈,太好了!我们终于出来了!”雨晴兴奋不已的低呼着。

岑小蝶走过她身旁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这只是走出牢门,能否真正逃出去还未可知。”犹如一盆当头冷水瞬间浇灭了雨晴兴奋的心情。

这个地牢下地很深,头顶处有一方锈迹斑驳的小型铁门,它的缝隙处有缕缕光线向下发散着,想必上面就是出口,地底和出口由一道蜿蜒陡峭的石阶连契着,她们小心地沿着石阶向上走,“这么陡的石阶,那人是怎样把她们关到地牢里面的?”雨晴满心的疑惑。

走到顶端,她们用尽力气想把那方铁门推开,无奈它却纹丝不动,岑小蝶刚才的话真是一语成谶了。“铁门这么结实,刚才那人是怎么从外面进来的?”陈雨晴纳闷极了也担忧极了。岑小蝶镇静地用手摸索着铁门周围,忽然她的手停住了,在铁门旁有一个和周遭颜色无二但稍微凸出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岑小蝶用力按下去,铁门向两旁缓缓退开了,两人相视而笑。岑小蝶用臂撑力,自出口一跃而出,她转瞬向下伸出手臂,用力将雨晴拽了出来。

二人定睛一看周围,一片荒凉的乱草坡,岑小蝶稍作沉寂,一扬修长的手指紧嵌住雨晴的臂膀,脚尖点地,衣袂飞扬,飘然远去,只片刻已离去遥遥。

清凉如水的月夜,缕缕幽香拂面而来,婆娑纷披的树影下岑小蝶临月而立,一身轻寂无波。陈雨晴走出竹屋,换了一身着装,淡青色的纱织裙衫,手腕处由几根细带略微绑住,腰间由湖青色的带子揽腰一系,裙摆飘然垂及小腿处,一身清淡利落的装扮,恍若由画中走来。

岑小蝶闻声回首,瞧见雨晴的模样神情一怔,前尘往事仿若一起回到眼前,她唇边漾起一丝不宜觉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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