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倔强的把钥匙又还了回去,虽然尚存的理智告诉我我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住处,但我却固执的不肯接受他的恩惠,哪怕此举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无家可归的境地。
“若你还想让我拿你当兄弟,就不要管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也请不要再把我的行踪告诉沐惜春知道!”我语气严肃的说
向东无言点头,我随即转身踉跄行去,听见身后的向东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并没有走出多远,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了此刻该去哪里!于是索性又进了另一个酒吧。
这个酒吧装修的很是另类,粉色的格调与酒吧该有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看便知酒吧的主人有自己别具一格的个性,才让酒吧有着鲜明的浪漫和温馨的主题。
大概是过于小众,所以酒吧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三两对看似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分坐在酒吧四处。
酒吧中央放置着一架钢琴,一个短发女子此刻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凯文科恩的钢琴曲《youandme》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蹈,曲调忧伤哀婉,在这个静谧夜晚竟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来到吧台点了一打啤酒,独自寻得一个角落心思落寞的自斟自饮。
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彻底的大醉一场,酒醉了就不会在意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喝着酒,想着满腹的心事,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沐惜春的哭泣,我只觉心里难受的想哭。
自从
阿伟来了之后,我和沐惜春本来甜蜜的相处方式变得荡然无存,尽管我知道沐惜春爱的是我,但在无形之中让我压力徒增。
我很清楚我的压力来自阿伟的威胁,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让我无论如何也自信不起来,所以才会在阿伟因为受伤沐惜春才稍微对他好一点儿就让我受不了。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自卑的,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对一些不会改变性质的细枝末节上也感到无比敏感。
今晚的冲突与其说是我和沐惜春观念不同而导致,实则我只是在借题发挥,我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为此我不惜出言伤害我深爱着的人。
现在想来我不仅在感情上自卑,在人格上我又何尝不是自私的?只怪我生性脆弱,虽然这可能是因为爱的至深才导致的,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始终无法领略到正确相处方式,却对用伤害来表达爱无师自通。
……
我越想越难受,一杯接一杯的往胃里灌酒,极力想把自己尽快灌醉,然而却是越喝越清醒。
我忽然痛恨起自己来,我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为什么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多一些包容?为什么总是要让明明自己很爱的女人为自己伤心。
想及此处我不禁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扇着耳光,直打的自己泪流满面,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酒吧渐渐安静下来,钢琴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停歇,似乎周围突然就变得静悄悄的。
我止住哭声蓦然抬头,目光透过泪水,仿佛这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
眼前一个人影由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原来是那个谈钢琴的短发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不动声色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环顾四周,那几对情侣早已不知去向,想必是我的哭声打破了这里本来浪漫的气氛,让他们觉得这里不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本就不多的服务员此刻也一个不见,想必是下班了。整个酒吧此刻只剩下我和这个女人。
我想,大概她就是此间主人了。
眼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身材匀称皮肤白皙相貌柔媚,略带成熟的韵味把她的温婉谦和衬托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很是温暖的视觉效果。
但我此刻却丝毫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个陌生女人的美,她坐在我的对面,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但我仅只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她尚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我依然能够从她穿透般的目光中确定这一点,只是她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坐直身子,胳膊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空酒瓶,酒瓶碰酒瓶发出了一阵哐啷啷的脆响。
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拦住四处滚落的酒瓶,却发现自己的手由于迟钝而变得有些不听使唤。
一只酒瓶终于还是在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注视下滚到了地板上嘭的一声摔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