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课室里不仅有灯,还有一些一周才回一次家的同学。他开始留下来写作业,写完作业和同学玩一会儿,计算着妈妈快到家了才会回家。
回去的路也是没有灯的,路还不太平坦,稍有不慎就会跌跤。必须非常小心才能安全走到家,还要克服路上无人带来的恐惧。
有一次玩得稍微晚了些,回家路上跑的急了,直接摔进了路边的沟渠里。等他爬出来回到家,妈妈罕见的打了他一耳光。
灯下仔细一看,手肘磨出血了,腿也摔紫了。惹得妈妈既生气又着急,从未见过妈妈哭泣的陈澹,第一次看见妈妈伤心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装作不疼,自己用布袋简单地绑了起来就睡觉去了。
第二日去学校,语文老师最先发现了他的伤口。直接同其他老师换了课,带着他就去了村里的卫生站仔细处理了伤口。
回去的路上老师找他问清楚了事由,老师便提出要每晚送他回家。
原以为老师只是说来安慰自己的,哪知语文老师竟然说到做到,把送他回家这事坚持了一个学期。
还有一次,放学回家时发现妈妈躺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也是语文老师背着妈妈,走到最北边的卫生站,出钱替妈妈看了病。
后来妈妈病的很重,语文老师一有空就会来家里照看妈妈。妈妈清醒的时候还对他说,千万不能忘了老师的恩情。
妈妈一直固执的不肯去医院,在老师面前也装作病好了的样子,最后没能坚持下去就离开了他。
他不愿意回家,跟着老师在宿舍住了两天,爸爸的朋友就赶回来接走了他。
自此以后,再也没能和老师见过面。初中时特地求了相熟的叔叔带他回去,也只看见一块平地。
决心有能力后就要找到老师的陈澹,经常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一天在看见C大校徽的时候,他想起了老师有个布袋上印着这个标志。
等他进了C大,看见校门口一堆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他又想起自己见过这些人。
一步一步的,他抽丝剥茧般仔细寻找着老师的踪迹。
听到此处,贺梦越也陷了进去,见陈澹停顿,急忙问道:“后来呢?找到了吗?”
陈澹转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指着上面的钥匙扣道:“我见过她有这样的钥匙扣,找人问过后才知道,这钥匙扣是志愿者队才有的。因为不知道准确名字,隐约记得姓‘何’。我到处问,问了很久才问到一个知道她的人。”
“然后呢?”贺梦越眉毛紧锁,眼睛盯着陈澹。
“那人告诉我,她当年是来学校支教的。时间是两年,也就是我被郑叔接走后,她也回了学校。只不过那人并不知道她的现状,线索到这里又断了。”陈澹回忆起当时收到消息的时刻,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再没人认识了?”贺梦越滑坐到地上,坐的离陈澹近了些。她也想知道那个老师,后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