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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错二

那些嫉妒无涯的人们,包裹着的嫉妒心,在这一刻终于被暴露出来了。人心中的恶,有时被隐藏的很好,好到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样丑陋。可是当某种条件足够,人们心中的恶就像火焰一样被点燃,熊熊燃烧,能摧毁一切美好。

紫月并不知道上了审仙台会怎样,她只是不想看见无涯为难。她抬头看着那个被她敬了十六年的人,貌似镇定的眼睛里泛着泪光。那一刻,她看出了他的焦急与无助。

她看着周围的人,那是一群平时多么温和柔顺的人,竟在这一刻喊打喊杀,仿佛要捏碎她才痛快。这一刻,他们是那样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这,难道就是仙家正道该有的样子?看着他们扭曲的面孔,她居然有一丝想笑。

她忍住了没有笑出来,她知道这时不能再给无涯添任何麻烦了。

无涯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到无助。面对魔族,他没有一丝胆怯;面对妖精,他百战百胜;面对困境,他不屈不挠。而面对如今这种境况,他大脑一片空白。

紫月被绑了绳索,被推搡着到了审仙台。敏瓒哭晕了过去。无涯顺着人流走,大脑极速搜寻,希望能够想出救紫月的办法。此种情形,众仙怒气难平,若是不罚,难消众怨。即便他拼上自己的性命,叛出仙门,也无法将紫月安全地带走。若是罚,以紫月之资,最多挨上一道天雷。从朝阳殿到审仙台的路,是无涯走过最漫长的路。

长老主持着审判的仪式,嘴里咕咕叨叨的念了些咒语,霎时间,白天变为黑夜,乌云压城,雷声轰轰,天地间仿佛盘踞着一条暴怒的巨龙。暗树类奇鬼般嘶叫,海潮翻滚似魑魅般哀嚎。疾风驱使着骤雨倾倒在逍遥山上。

雨水打透了紫月的衣裳,她湿漉漉的冷的发抖。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脸颊,流到嘴里。苦涩的令她作呕。她环顾着四周,几乎无人离开,担心她的,看她笑话的……

她又看了一眼无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乱,仿佛是一个不经人世的大男孩。

她努力冲他挤出了一个微笑。

第一道天雷降下来!

不偏不倚地正好击中紫月,一瞬间,紫月就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紫月挣扎着站起来,还没有等她站稳,又一道天雷降下,直接将她击倒在地……

紫月晕倒了过去。雨水和着血水,将她的周身的土地染成红色。

紫月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仙瞬间鸦雀无声,看戏般等待着“剧情”的发展……

空气像是凝结成了冰一样,只能听见轰轰作响的雷声,重重的砸于地面的雨声。雨砸在地上,溅起尘埃,落在紫月挂满泪水与血水的脸上。

又一道天雷降下!

那天雷直冲着紫月而去,这时一道白影冲上审仙台。众仙定睛,才知道是无涯上了审仙台。

“紫月是由我抚养长大,养不教,我之过。今日之事,无涯难逃其咎。剩下的天雷,由我来抗。”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之后共是降下十四道天雷,道道劈在了无涯的身上。

血染红了无涯洁白的衣裳,雨将血红,晕染开来,像是在雪地中,开出了一朵朵火红的玫瑰。无涯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那些鲜血,喷散在了审仙台上。

审判台上的雷声停了,乌云也散开来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仙子仙君,满意的离开了。

无涯见云开雾散,哭了出来。他几乎是爬着爬到了紫月身边,轻轻唤着:“紫月,紫月……”

紫月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觉整个世界都是血色。她从模糊的血色中,努力地分辨着人影,是,是无涯。她只知自己受了一道天雷,却不知道无涯替她扛下了另外十四道。

“哥哥,都结束了吗?”

无涯点点头,俯身蹲下,“嗯。我背你回去。你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来。”

“不行,你说过我大了,要避嫌,不可再抱你。”紫月努力给无涯一个微笑。又晕了过去。

无涯将晕过去的紫月,公主抱抱在怀里,这可怜的小人儿,怎么会这么瘦,这样小!?

在回朝阳殿的途中,紫月恍恍惚惚地醒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发现自己在某人的怀里,便抬头一望,是他,是无涯。她看着他精致的下颌线,因担忧而上下起伏的喉结,含糊的说了句:“哥哥,你可真好看。”她把头深埋在无涯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莫名的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值了。

无涯把紫月抱到她的寝中,自己也晕了过去。

他伤的,不比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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