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平淡,却是听得赵子砚心头一跳。
她顾不得跟他解释,忙跳下床拿了纱布来替他止血包扎。
陆文濯从腰间翻出一只瓷瓶,赵子砚接过打开,把止血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难过。
只是这难过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陆文濯中衣下的挂饰所吸引。
陆文濯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外衣外衫已经褪去。他方才拿药瓶的时候,一痕铜色自中衣下一闪而过。
赵子砚立马记起自己的来意,除却怂恿陆文濯更换阵营以外,还有这半枚虎符。
她深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陆文濯的意图,她难以掌控。可若能偷得这半枚虎符,直接是实打实的精锐大军。
正思索着,脚腕一热,陆文濯握着她的脚腕,放进被子里。她这才惊觉,刚才一时情急,竟然连鞋子都忘记穿,赤脚就跳了下去。
“真是对不住。”赵子砚低下头,最后确认了一下纱布不再渗血,盖好盖子,将瓷瓶还给他,讪讪道:“经历过之前的刺杀,我总是担忧,这才藏了匕首用以防身。没想到,刺客没防到,竟是误伤了你。”
陆文濯没说话,只是抚了抚她的后颈,重新铺好被子,把她拉进被子,盖好。
见他没有接止血的瓷瓶,赵子砚以为他还是不信她,便抓起枕头下的匕首,打开窗子,用力扔了出去。
“这下你可消气了?”赵子砚再度把瓷瓶递给他。
陆文濯摇头:“我怎么会与你置气。”
这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赵子砚压根不信,可脸上还要堆出笑来,把瓶子怼到他手里:“你拿好。”
“给你了。”陆文濯没收,他伸手从她袖带里掏出一枚瓷瓶,道:“我送你一个,你也该送我一个,这个我拿走了。”
那是她的安定丸,赵子砚急忙去抢,陆文濯已经把手背到身后,冷了脸色,厉声道:“躺好。”
她这次回来,陆文濯待她温和了不少,脸上不时还挂着笑意。像这样严厉的语气喝斥她,还是第一次。以至于赵子砚都快忘了他骨子里的狠戾。
缩了缩脖子,除了认怂,只能认怂。
赵子砚老老实实地收手躺下,却还是有点不甘心:“换什么药瓶,你拿你的,我拿我的,不是正好?你又不知道我要用什么药,这根本不对症。”
陆文濯横了她一眼,又看看她方才扔匕首时打开的窗子,直接将手里的药瓶也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赵子砚又要坐起来,被陆文濯抓住手腕,她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却也被捉住。陆文濯将她两只手腕按死在床上,恶狠狠的瞪她。
他眸色暗到吓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再让我发现你服用这类药,见一次,扔一次。”
赵子砚呆住。
他竟然认出了那是安定丸?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这令她毛骨悚然,为他的过人的警惕性,也为他近乎可以透视的洞察力。
这样一个人,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偷虎符,恐怕是天方夜谭。夜里,赵子砚几度想要去拿虎符,都在担忧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