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外衫混入西域舞队,赵子砚才发现,什么招摇醒目,在这里简直小巫见大巫。
婀娜多姿的舞女,短袖长裙,光洁的手臂上仅仅佩戴一枚金钏,莹莹夺目,偶见几位大胆的舞女,腰间只有素纱遮掩。
看来这狗东西也是见识短浅,还真以为她能引人耳目呢。就她一人裹着个大外衫在其中,才是真正的醒目。
麻利地扔掉外衫,赵子砚按照长吉的指示,挤到人群的边缘处往外看。
然而,还未等她站稳,身后闪过一个暗卫,猛地将她推了下去。
舞队的木车很高,这一推,赵子砚一个狮子滚绣球,就摔到了路中央。与此同时,后面一辆疾驰的马车正朝她撞来。摔懵了的赵子砚,哪里来得及躲闪,当即愣在了原地。
眼看着就要撞上——
舞队的马车也一个疾行奔上了官道,后面的马车见势不妙,被迫一个急转弯,撞上舞队的马车,堪堪逼停在她面前。
撞车的震动,扬起了织锦车帘,一双极美的眉目在帘后恍然闪过,如乍现的幻影,措不及防望进赵子砚的凤眸,旋即又消失在帘下。
这是……赵子砚微微一滞。
正要再细看,驱车宦官尖细声音传了过来:“找死!胆敢冲撞王爷仪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王爷仪仗?
赵子砚倏地回过神,所以这是……宁王府的马车?方才那人是,宁王?
看来推她下车和两车相撞,都是陆文濯暗中安排的。这天杀的,居然也不怕她摔死了,或者被车压死了,果然有够歹毒!
来不及在心下谴责这个狗东西,赵子砚深吸一口气,眼泪便迅速涌了上来,她哆哆嗦嗦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却又跌了回去,一幅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嘴唇一咬,泪光点点,看得行人都直呼我见犹怜。
远处,街角的阴影下,长吉探头看着,也不免啧啧称奇:“主子这一招,着实英明。”
边上的车帘缓缓落下,陆文濯冷笑:“宁王连车门都未打开,此等小把戏,未必奏效。”
趴在地上的赵子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算宁王再好色,可若是没看到她,那她演的这一出再花里胡哨,都是白搭。
看来只能硬扑了,必须要勾搭上这个登徒子,赵子砚心下蓄力,正要爬起来。宦官却已经走了过来,抬脚就朝她身上踹去。
宁王的车门依旧紧闭。
大势已去。
看样子,是失败了。
陆文濯指节轻扣车壁,示意长吉继续赶路。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的马车内,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景祥,不得无礼。”
车门依旧纹丝未动,官宦却像是得到某种无声的命令,二话不说,也不去踹赵子砚了,而是抓起赵子砚的手臂,就将她拎了起来。
“你、你们做什么?”赵子砚吓地往后缩去,惊惶的声音,惹得行人都后退了三步。
有路人被这声音惊动,认出马车上蟒纹铜铃的,旋即大叫起来:“是……是宁王的马车!”
“宁王!是宁王!”
“快逃啊,宁王又强抢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