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许半城勃然大怒,一手拍在木桌上,木桌化为齑粉,簌簌飘散。
“这是要了我许家几辈子的家底!你们是想逼死老夫!”许半城目光锐利:“老夫可是计然家序列五,老夫一怒,你们身在此地,不怕走了不了吗?”
“得了吧许大善人。”
南宫平静说道:“都是聪明人,就别装傻了。我没耐心跟你讨价还价,不过……四百万两白银,五百万担粮草,粮草半年内必须全部交付北地边关,我不管你是偷是抢,要是少一两银子,少一颗粮食,看我如何收拾你!”
“南宫大统领,西羽大统领,内厂是觉得我父女好欺负吗?”
许大小姐轻轻拍了拍许半城的肩膀,示意父亲不要动怒。
“我们父女与人为善,也愿为朝廷出力,可是为家国尽忠是一回事,可被内厂讹诈,倾家荡产又是一回事了。传出去,不怕内厂名声受损吗?”
“什么传出去?”
南宫把茶盏轻轻放下。
“你还真当内厂是吃干饭不干活的了。”
南宫轻蔑一笑:“公孙植为何会找苏文晦气?栾安敏为何会认为内厂失踪的禁忌物在苏文和钱浩然身上?”
闻言,许半城跟许小姐神色便有些不自然。
“栾安敏是计然家巨头,汪柯等几位当晚死在青山书院山脚的超凡者,哪一个不是对你们这一脉计然家虎视眈眈?他们出了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没有证据……”
许小姐斩钉截铁地说道。
“内厂办案,不需要证据!”
南宫缓缓站了起来。
“只要内厂认定,陛下认可,那就是证据确凿!”
“内厂三十年不曾掀起血雨腥风,是不是让你们这些满怀野心之人,以为内厂提不动刀子了!”
南宫杀气腾腾。
而扭曲的烛影,此时消失不见。西羽大档头已表现出了杀戮之前的
形态。
“你们不但不无辜,而且就是最大的黑手!从谢灵蕴到栾安敏,甚至到现在朝廷与柔然的对峙,都是你们的得意之作。可得了便宜,却要整个大梁朝来为你们承担后果,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行了。”
许半城挥了挥手,示意南宫不必再说。
他是默认了南宫的这一番说辞。
“银子可以给,但无法一次全部兑现,一年半时间,筹措完毕,您看如何?”
“粮草呢?”
南宫面无表情。
“最快两年,最迟三年半。”许半城见南宫脸色又变难看,示意他不要急,解释道:“许家不做粮食生意,筹措粮草效率自然要慢一些,如果强行入市,大肆购买粮食,肯定会引发粮食短缺,物价飞涨,到时候肯定会引发动乱的,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档头可肯定会怪我办事不周了。”
“唔……”
南宫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了说法:“得付利息!”
“每年加十万担,不能再多了。”
许半城喟然长叹:“半生营营役役,终归化为尘土。”
南宫却只是冷笑,戳破了许半城的感慨:“呵呵……栾安敏一脉的计然家,起码也有二三千万两银子吧?”
“……呃……其实吧,也没那么多……”
许半城囧笑一声:“那就这么说好了?”
南宫端起差别,咕噜一口,连茶水跟茶叶一起倒入口中,囫囵吞下,长叹一声:“好茶!”
身影骤然化为一片阴影,消失不见。
“爹……怎么可以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
许小姐咬唇说道:“他是要我们这一脉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无法再扩展大梁朝的生意。”
“不,慕容啊……”
许半城幽幽叹了一口气:“南宫是给了我们一笔生意,但是要我们与计然家彻底割舍……这才是最要命的。”
“怎么说?”
许慕容心一惊。她本以为南宫的出现,是为了报复他们之前的行为,敲诈一笔财物罢了。
“计然家三家,与胡人关系密切的栾安敏被我们铲除,王家重心不在大梁朝……朝廷不信计然家,但又得用我们的商路人脉,便逼我们站队了……看着吧,用不了两天,报纸便会大肆宣扬此事了……”
“南宫能想出这样的计谋?”
许慕容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不可能,必然是那位昏君的想法……呵呵,昏君……他喵的,昏君能干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