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已经出发了,源稚生必须更紧他的脚步。
“少主,请你尊重我,我是你的属下,不要抛下我!”
樱双眼通红,手指甲掐进了手掌,血液顺着她的手掌五指滴落在沥青公路上,“我从小就被人抛弃,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生存,我只会这个,请让我跟着您吧!”
“嗯...”
源稚生重重地叹气,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地面掀起了大风,源稚生的风衣飘动,额发飞舞。
他伸出手,握住樱的手掌,和其他女孩的柔软的手掌不一样,樱的手上有存有一些老茧,这些都是刻苦训练出来的,她的确是个杀人的机器。
源稚生伸出一只手放到樱的脸上,她漂亮的脸蛋和其他的女孩一样,非常精致,摸着她的脸颊,源稚生笑着说,“那我就教会你第二件事情,学会好保护自己。”
“我的使命和责任是保护少主!”樱急促地回答。
“笨蛋!”
源稚生温柔地骂了一声,樱的眼眸轻微睁大,里面噙着晶莹的泪。
源稚生摩挲着她的脸蛋,“别老把自己想象成是谁的保镖和属下,你是一个我最...最欣赏的女孩,我不希望你出事,我过去也只是解决兄弟之间的事情,你去了也没有用的,照顾好自己。”
源稚生拥抱樱的身体,樱的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源稚生无声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登上家族的直升机。
樱站在原地,她还没有从源稚生突如其来的温柔中走出。
源稚生给不了樱任何的承诺,他只能希望樱能走好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然而樱此时却变得非常迷茫,或许是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心动的原因,他们没有任何的经验。
源稚生给不了樱一个未来,却在樱的心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温柔刻印。
这道刻印,刻骨铭心。
……
午夜多摩川山区,红井。
白色的细丝爬满了储水井的内壁,它们像是从井底生长出来的,像是某种沾染了霉菌的菌丝,但这些菌丝不但能沾染土壤和树木,甚至能够穿贯钢铁。
它们能长到几米长,挂在钢梁上或者树木上,像是无数只纤细的手在风中摇摆。
对于任何形式的生物来说,这些丝状物都是致命的,它们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被它们沾染的钢铁会变得像是海绵那样疏松,树木从内部开始坏死,方圆一公里内生机断绝。
风间琉璃站在白色的钢梁上,长发被雨水淋湿,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人们抬头望去,能看到他的背影,只是觉得他是个羁旅在人世间的鬼魂。
暴雨滂沱,闪电照亮他那张惨无人色的脸,这个时候人们才会发现他在笑着。
井中作业的人都穿着聚氟乙烯涂层的防护服,极其耐腐蚀的聚氟乙烯保护着他们不受白丝沾染。
水泵机正在全力工作,十二道水流注入深井,殷红如血,这种化学试剂混合了从死侍胎儿中提炼出来的血清,水银里浸泡着似龙似蛇的尸体。
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积,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深井,水温逐步身高,接近沸腾,里面漂浮着数百万只亚龙种生物,蛋白质被煮熟的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像是沸水里落满了苍蝇。
王将漫步在风间琉璃的背后,以诗人般的语气赞颂这伟大的生命,“闻一闻,这分娩的气息,这才是生命诞生的气息,伟大的存在正在醒来!”
风间琉璃沉默着,他只是阴冷地笑着,仿佛无比欢愉。
“神已经苏醒,借用你的血来为新生的神奉上敬意。”王将在风间琉璃的身后用奇怪的音色低语呢喃。
风间琉璃轻哼一声,他拔剑割破了手腕,血液淋入了深井,只不过是几百毫升的血液,在井中的水会将其稀释到没有痕迹,可当血珠触碰水面的那一刻,红进沸腾。
整个红井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银深处舒展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