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坐在马车里,听了唐慕白说了刘锦绣的事,低头垂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丫头,你怎么了?”见她闷闷不乐,唐慕白皱着眉头。
按理说杀害南宫玉的凶手已死,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愁眉不展?
她叹了口气,因为一个刘锦绣,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白草死不足惜,可她的族人们却因此丢了性命实在是冤。
还有刘锦绣宫里的嬷嬷丫鬟们大多数处死的处死,发卖的发卖,也是飞来横祸。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并不后悔,因为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倘若做事都要顾忌太多,那她这仇永远都别想得报。
“刘锦绣只不过是负责给姐姐下药而已,可谁才是最后杀害姐姐的真凶,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再一次想到楚子丹,要是汪全不打算查找南楚的细作,那么他恐怕也就无法暴露。
眼下唯有将楚子丹定罪,那么才有机会找出第三个杀害南宫玉的真凶,这也是为何南宫雪这么迫切地将楚子丹拉下马来的原因。
唐慕白原还想着对刘锦绣用刑,逼她说出其余的真凶,却没想南宫雪的动作这么快就将她置于死地。
他握着南宫雪有些凉的小手,安慰起她来,“日子还长,慢慢查就是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要现在就按捺不住,那急坏了身体可咋办?”
“你说得没错,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这才几个月就急燥起来,实属不该。”
南宫雪微微转过身,尽量面对着他,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她能感觉到他那温热的气息喷向她的鼻尖。
“眼下我有一事想请你这大魏第一高手帮忙,你可愿意帮我?”
唐慕白看着她那似樱桃般的小红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老规矩,有奖赏我就帮。”
唐慕白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也越发没有了规矩,小翠心知肚明,羞红着脸跑到前面与叶诚一块赶着马车,她可不想把自己处在尴尬的地步。
见南宫雪沉默不语,唐慕白伸出长臂将她挽入怀里,先是蜻蜓点水,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外面的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常,时而有放鞭炮的声音,时而有小二的吆喝声,但更多的是百姓的欢声笑语,当然还有小孩们互相追逐的叫喊声。
马车里的两人沉浸在短暂的甜蜜里,似乎谁都没被外面的吵闹影响到,谁也不舍得松开彼此的手。
好半响,唐慕白才松开了手,离开她的红唇,看着她的小脸已红至耳根,他轻捏了下她的下巴,笑道:“说吧,可有什么事需要本公子出手的?”
“我想要你去行刺圣上。”南宫雪坐直了身子,含笑道。
唐慕白大惊,险些跳了起来,“行刺?咱们的圣上?”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南宫雪蹙紧眉头,佯装盯着他的脸,“怎么,你该不是好处收了,却想懒帐吧?”
瞧她聪明的小模样,应该不会蠢到真的是要他去刺杀魏帝,无非是恐吓罢了,这般想着,唐慕白一拍大腿,“成,那你先说说怎么个行刺法。”
“你佯装成楚子丹的模样偷溜进宫去行刺圣上,当然了并不是让你真的伤了他,你只要吓吓他就成,必要时你可以打伤他身边的人,比如汪全。”
唐慕白又是一愣,“楚子丹?他没有理由刺杀圣上啊!”
“刘锦绣肚子里不是怀有他的骨肉吗?如今她一尸两命,你说这楚子丹有没有理由?”
“这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毕竟他俩只是一夜情,没有多深的感情吧。”
南宫雪从身上掏出一个密函来,“那这个呢,加上这个刺杀的理由就应该很充分了吧?”
唐慕白伸手接过来,细看,却是南宫辰写给魏帝的秘函,大概的意思是:他们近日抓到一个伪装成商人的南楚密探,据审查,此人正准备前往大魏京城,告知南楚细作按计划行事。
至于是什么事,密探却并不知情,鉴于近日南楚大军频频调兵遣将,所以南宫辰特写密信回来,提示魏帝要留意。
唐慕白奇怪地看着这个密函,虽说里面的字迹是南宫辰的,也盖有他和军队的印章,可他总觉得有点奇怪。
“雪儿,这该不是你自己伪造的吧?”
南宫雪早知瞒不过,也就大方地承认,“你倒是聪明,我自认为这密函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还是被你识破。”
难得听南宫雪夸他的话,唐慕白甚是得意,“第一,要真是南宫将军送往宫里的,是不可能落入你的手里的,第二,你这密函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与你身上的香气无异。”
听完他的解释,南宫雪哑声失笑。
对于南宫雪此举,唐慕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她果然是冰雪聪明,此计也甚妙,忧的是此事太挺而走险,不管哪个环节出了点错都将有性命之忧。
“雪儿,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假制密函可是要杀头的,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南宫雪抿嘴轻笑,她与和南宫辰通过气,到时魏帝问起来也不怕,而且她身边也有南宫辰身边的人,随便指派一人将这密函送进宫里,谁会起疑?
“只要你行事的时候别露出破绽就行,还有,临走的时候,记得让我哥哥刺你一剑,一定要在左胸口,你可别忘了。”
唐慕白暗自摇头,觉得不行,“雪儿,不带这样的,如果我受伤了,万一圣上逐一排查,那不就露馅了吗?”
“你不会假装受伤吗?你到时提前绑个血包到胸口,假装让我哥哥刺到,这不就成了。”
看来南宫雪是打算陷害楚子丹的同时,不忘让南宫寒立上一功。
“那为何不让你哥哥真戏假做?与我做做样子就行。”
南宫雪直摆手,“不行不行,我哥哥那人从小就不善于说慌,你让他做假,只怕旁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此计虽妙,风险也极大,他进皇宫容易,可扮成黑衣猛面人靠近魏帝难,全身而退就更难了,更别说还要跟南宫寒演一出戏。
只是不管再难他也要去做,谁叫这是他心尖上的人所要办的事,他沉思了片刻后,心里有了主意。
“好,你且安心地把密函送进宫里,剩下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办妥了。”
见他答应下来,南宫雪松了口气,要知道唐慕白所做之事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会怪他。
只是派别人去的话只怕难于逃出宫里,哪怕是叶诚也无任何的把握。
唯有唐慕白不但自身武功高强,还对皇宫熟门熟路,更是知道哪些地方有人守,哪些地方无人去,就连苏朗等人的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事只能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