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君将手指抚摸着制作精美的玩意儿,“为父生辰的时候,凤后就将此物赠给为父,现在又转赠给你。”
这凤后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种东西,明显是下马威。
卿画颤抖着手接过那件东西,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陈贵君见她那个样子,摇摇头道:“成王败寇,这就是下场!画画,你想要的,就要学会自己去争取。”
卿画眉头一皱,“早朝时,我忘了向母皇求一恩典,我想让她放过黎宴的小姑父们,黎宴的姑姑去世了,为了救他们,他才想嫁给我的。”
卿画垂下目光。
“父君,你不知道,黎宴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真心?”
陈贵君将手放在卿画肩头,直视着这个瘦弱的皇女,那是他一生的倚仗,他绝对不允许她被感情左右。
“画画,你要是讲真心的话,你就输了,倘若三皇女或者大皇女成为储君,最后登上大位,你的夫郎,还有为父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画画,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你不会让父君失望的,对吗?”
她知道父君的意思,其实黎宴不管用什么理由都好,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她想起早朝时,那些臣子的见风使舵,还有沐尚书眼中的冷情。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落入泥潭里,然后趁机踩上几脚。
若非生在皇家,谁又愿意去终日揣测人心?
卿画直视着陈贵君,“女儿错了,父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卿画对着陈贵君深深叩拜。
“多谢父君教诲,还请父君保重身体,女儿先行告退了。”
大雨很快如同狂暴的狮子席卷而来,其中夹杂着冬融的雪。
卿画拿着伞出宫,却还是浑身淋了个透。
身上的寒冷,却也比不上心里的冷。
她在雨中的路走得并不顺利,脚底很滑,她差点跌倒好几次。
脸上被水雾蒙住,她还是看到了那个站在不远处凝视她的身影。
男子一身墨色的狐裘,立在风雨的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五皇女怎么这幅模样了?真是好生可怜。”
香玉从一边的店铺里走了过来,对着黎宴笑道:“公子,看来奴婢是赌输了,看来今年开春的衣料,就该奴婢花钱备上了。”
这两人还把自己当成赌注玩上了?
卿画憋着心里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结果听到身后那人冷笑一声:“皇女殿下此时一定很恨我吧?其实你不用恨我,毕竟,朝堂上看不惯沐尚书的多得是,我不这么做,自有人会做,你信不信,明日这个时候,我又能将沐云远推上神坛?”
卿画转过身,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黎宴又大笑起来,看着她这个样子,还真是有趣极了。
“哈哈哈哈,皇女殿下,你这个样子太可笑了,怎么,不可置信?就凭我黎宴的人脉,财富,想要一个人身败名裂,或者想他富贵荣华,何其容易,来求我啊,求我嫁给你,我就帮你,嗯?我该叫什么?妻主?”
黎宴笑得狂妄而傲慢,他伸出一直手握在雨里,顽固而布满阴险。
妻主的称呼本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护和亲昵,可从现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口中听到,却是那样讽刺,讽刺得像最刀口,剜去一颗血淋淋的心。
卿画咬着唇,双手紧紧拽着,任由着纸伞坠落,整个人置身于大雨之中。
“黎宴……!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