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端着一大杯温开水,撩开门帘回来,递给了棘子成:“还没到5点呢,现在,才凌晨4点半!少爷,你可以再睡会儿!”
“她……来过了吗?”棘子成接过了那个大茶缸子,咕咚咕咚地灌着肚子。
“少爷,你……是在问胖婶吗?还是,问晓灵小姐啊?”
“怎么?荆晓灵来了?”棘子成一惊。
一听到大张提到“荆晓灵”,棘子成一下子就想马上穿鞋下地、赶紧出屋瞧瞧去。
“没……没!”大张摇了摇头,立马扶住了棘子成,让他重新躺回床铺上去靠着。
“真的?!”棘子成有点不相信。
“天还没大亮,别说火车司机了,就连长途汽车、村口的驴车师傅都没起床上班呢!”
“荆晓灵”这两个字,就像是棘子成生命里的一个魔咒一样。
棘子成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重新坐了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
大张将自己的衬衫,帮棘子成披上了:“好!我陪你!”
山村里的清晨,很凉爽。远山处的树林尖,漏出了朝阳的那一点点光芒,将荆棘山高低起伏的轮廓,映出了一个连着一个的灰漆漆的完整剪影。
让望着它们的人,分不出哪里是开头,哪里才是终点……
“胖婶早!”
“早~~~早!子成,小张啊,没想到,你们城里人也起得这么早啊?你俩咋不多睡会儿呀?!”胖婶从后院回到前院来,手里拎了一筐鸡蛋,“是不是,你们被我进去门的声音给吵醒了呢……哎呀,咱家的这扇大铁门呢,是该上点机油了……”
还没等胖婶说完,大张就赶快跑过去,帮着她接过手里重重的鸡蛋筐,搀扶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一大清早的,胖婶,您这是去哪儿了啦?”
“这不是吗?我到后面的邻居家里,换了些柴鸡蛋回来,早饭的时候,给你们俩尝尝鲜……”
棘子成站在厨房门口:“呵呵呵~~~我刚刚听到大公鸡打鸣了!”
“是啊,我去的就是有大公鸡那家的邻居。”胖婶指挥着身旁的大张,“小张啊,把鸡蛋筐放灶台旁边就行了。”
“好咧……”大张照搬道,放下竹筐,又本本整整地站在墙角,看看自己还能帮助胖婶打打什么下手。
胖婶开始闷头忙乎着刷锅、淘米、准备熬粥,一边问着他俩:“对了,昨晚,你们俩在那大屋里睡得怎么样?”
棘子成一想到凌晨时分,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一场火灾噩梦的困境中惊醒,仍然是心有余悸的。却没有让胖婶知道,怕对方担心。
胖婶只顾着低头忙着,没有留意到棘子成的神色:“我们这里的床啊,都是很硬的。还习惯吗?”
“嗯!很好!”大张点点头,替棘子成回来了一句,“谢谢胖婶的收留!”
“我刚刚出门逛了一圈,已经一些起得早、遛弯儿的村民说过了,他们也会告诉白天里经常在村里面转悠的邻居们——只要他们有谁看到晓灵那丫头回来,他们一准儿会把她先送到我院儿里来……”胖婶说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棘子成。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是听到荆晓灵的名字和有关于她的事情,棘子成都会眼底冒亮光,“胖婶,您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