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才跟着我大哥多久呀,大嫂就开始跟他一起忧国忧民了。”
女子被闹了个大红脸。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大哥他忧心的东西,我自然也会忧心,景瑜哥同样为江山社稷而奔波,你不也是在背后支持?”
楚楚没在敢回嘴。
她这大嫂跟她哥一样,嘴巴厉害着呢。
将人扶到房间睡下之后,楚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才出大厅,刚好就撞到了赶回来的楚木。
“大哥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对方楚楚就皱起了眉头。
她大哥现在越来越能够掌控自己的情绪了,尤其是在家人面前,几乎从来不会露出负面的情绪,影响家人。
可是现在她大哥的眉头紧皱,压都压不下去。
“你跟爷爷奶奶今天过来,我没去接你们,害怕爷爷奶奶过来接我呢。”
“大哥,这么久没见你,你当妹妹我傻啊?这话哄爷爷奶奶可以,哄我可哄不着,周围没有人,你就不能对我说实话吗?”
楚木跟楚楚并肩而走,到底没在瞒着她。
“西昌使臣团那边出事情了,今早接到密报,西昌大将军在边境遇刺,只有一墙之隔,他便可以穿过国境。”
楚楚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大哥的意思是在说有人在边境卡着官卡,特意行刺了西昌的大将军,只要对方还没有过国境,还没有过城门,就说明对方依旧还是在东临的国土之上。
从南召王爷,到西昌大将军,这一桩桩一件件,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把控着。
为的就是不让东临平静。
“那……大将军他……”
“死了,身首异处。”楚木的脸色尤为难看,“西昌大将军在边境驻守几十年,跟我们东临打过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对于西昌人来说,他身上战功显赫,是西昌百姓的信仰,现在人死在我们东临,西昌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成为一国大将军,这其中的艰难有多难得。
西昌骤然损失驻守边疆的大将军,那西昌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再加上南召王爷也在东临境内失踪。
到时候两国合伙朝东临开战。
战火一起,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东凌必将大乱。
背后刺杀西昌大将军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竟一再挑起边关的不和,这其中又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楚楚只感觉头痛的厉害。
她晃了晃脑袋,随即脑海中出现了那封战书。
楚楚瞬间浑身冰冷。
那人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不断的挑起事端,真的只是为了一场游戏吗?
不可能。
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这背后必定有极大的阴谋。
“大哥,你收到的密信上面可说了,要如何处理?”
“暂时没有多说,不过我猜想,我们跟西昌南召那边,势必会再次走向谈判桌。”楚木叹气,“西昌那边固然会愤怒,但是要打仗也不是说打就能打的,他们那边损失了大将军,我们这边却还有张松在,他们能跟张松相比的将才却不多。
至于南召那边,靖王失踪,下落不明,只要他能平安回去,会比西昌好上不少。
萧景瑜在密信中已经跟楚木说了顾沉的事。
“那这么说萧瑾瑜很有可能会陪同小师弟去西昌,亲自与西昌皇室交谈?”楚楚这句话虽然带着疑问,但是他可以确定。
现在皇室中,除了管襄可以跟西昌皇交谈,其他的皇室子弟都没有资格。
管襄要去西昌,那么萧景瑜势必要陪同。
但是,还有一个南召王爷失踪。
不知道南召那边,又有谁过去?
楚木没有回答楚楚,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京城那边会做什么样的决定,现在还不知。
他们能做的就是等。
也只能等。
两人并肩而行,前面已经是客厅了,客厅里楚老太,楚老头等楚家长辈们都在,大家品着茶,吃着糕点,笑意满满的,正在谈论孩子生下来以后取什么名字。
楚木跟楚楚同时将面部表情修整好,强行压下沉重露出笑脸来,才跨进了大厅。
“爷爷奶奶想到什么好听的名字了吗?”楚楚问道。
“没呢,没呢,想不出来,咱们几个大字不识一箩筐,想不到什么寓意好的字,还是让阿木亲自取名,要不然咱们去寺庙里求一求。”楚老太。
他们家孩子的名字除了楚楚的,都是找的寺庙里的方丈求的字。
“爷爷,奶奶,爹,娘不用那么麻烦的名字可以晚些取,我跟小雪商量过,等孩子出生就先取个小名叫着,咱们乡下人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行行行,那感情好,徐小明我们几个老家伙最拿手了,随口就能取出好几个了。”
长辈们笑眯了眼。
丝毫没有感觉到孩子身上的沉重气息。
楚家小辈们相视一眼,就懂了各自眼神里的意思。
陪着长辈们聊起轻松的话题。
与此同时的京城。
皇宫里气氛压抑。
金銮大殿之上,满朝文武,分立两侧。
上首的龙椅之上,皇上黑沉着脸。
整个大殿氛围沉闷压抑。
萧景瑜站在太子的身边,没有出声。
管襄看了他一眼,侧身环视众人,“南召王爷失踪,西昌大将军遇刺,事情都发生在我东临边境,现如今两国皇室震怒,两国随时都有可能发兵,攻打我国,各位大人可有解困之法?”
朝堂一片沉默。
管襄再次看了萧景瑜一眼,在他的眼神下,再一次开口,“张松大将军曾经多次跟西昌大将军交手,如今他遇刺身亡,两国形势一触即发,大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张松出列,拱手道,“回殿下,西昌大将军多年来镇守边关,在西昌百姓中地位极高,此次他遇刺身亡,西昌上下镇这件事情不怕难以善终了,臣认为此事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挑拨离间,但不管形势如何,我东临泱泱大国,绝不会惧怕西昌,到时候要战便战,臣随时披甲上阵,护我东临国威。”
他身后的武官,出声附合。
“大将军说的极是,我东临国富民强,难不成还怕了他西昌不成?”
“要战便便战! ”
“人虽然是在我们东临出的事,但是事情究竟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如果他们要将矛头对着我东临,这就是不辨是非!想要欺负我东临,休想!”
“臣亦附议,要战便战!”
整个大殿之中响起一片铿锵声。
萧瑾瑜看向张松,“大将军对我东临忠心耿耿,战,我东临当然不惧!但是大将军有没有想过,一旦掀起战争,受苦的定然是百姓,且会让幕后之人得偿所愿,做收渔人之力,如此一来,我东临岂不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简直是贻笑大方!”
此话一出,附合声渐渐低了下去。
张松再次拱手道,“萧郡王所言极是,臣终日镇守边关,布阵打仗自然是不在话下,然而对于这些弯弯道道实在是糊涂,无法为皇上分忧,老臣惭愧。”
龙椅之上,皇上脸色一沉。
真是一只老狐狸。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里装模作样。
在百官面前表忠心,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屁用都没有。
“将军乃是我东临的镇国大将,镇守边关,护百姓安稳,将军功不可没。”管襄淡淡道,随机又看向了左国公,“不知左国公有何看法?”
左国公站了出来,“回皇上,回太子殿下,神的态度始终如一,不管皇上跟殿下作何决定,神必定拥护。”
“臣等但凭皇上吩咐!”
这般的早朝议事,已经持续了好几天,每日的结果都一样。
从最初的争相热议到现在的无话可说,没有任何进展。
散朝之后,皇上叫了管襄跟萧景瑜前去御书房。
师兄弟二人的脸色都是如出一辙的沉凝。
“满朝文东陵号称泱泱大国,结果遇上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给出有用的意见,要么主战,要么主合,全是一群废物!”管襄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端着小心思,我要是破了人还能全?”
看着下方冲动易怒的儿子,皇上叹了一口气,将视线看向了萧景瑜,“景瑜,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皇上,国乱是揽权的最好时机,有心思的人情就不错过,他们都不傻,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秤,现在三国的形势紧急,事情都发生在东陵境内,不管原因如何,我们的士兵要给西昌跟南召一个交代,特别是西昌,出使西昌,势在必得!”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随后又看向不争气的儿子。
长叹了一口气。
……
今日的早朝,散的比往日要迟。
等皇上跟管襄,萧景瑜离开后,群臣从前门散去,一路上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件大事。
表情肃穆。
张松跟左国公并肩而行。
“将军在朝上所说的话,真是感天动地,铿锵在耳,老夫对将军的一片爱国之心甚为佩服。”
“左国公也一样,国难在即,左国公能放下对萧景瑜成见,亦叫老夫钦佩。”
左国公笑笑,“国难在即,我等自当同心一气,抵御外敌,这是自家恩怨,自然应该放下。”
“左国公说的极是。”
两人在外面好一顿扯皮,在金銮殿外长城的阶梯才分道扬镳。
很快,朝廷就颁下了出行诏。
而这个时候,楚家人正焦急地围在房间门口。
房内时不时就传来一声抑制的痛吟声。
“哎哟,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下来?那个稳婆到底行不行?”楚老太在门口记得团团转。
楚老头站在旁边也是担心的不行,“你说你当初生他们几个的时候跟母鸡下蛋似的,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怎么到了小雪这里要那么久?不会出什么事?”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里面的人痛了老半天,孩子生不出来大人也跟着遭罪。
里面每传来一声痛呼,楚木的脸色就白了一分,“这个稳婆是一早就选好的,在府城极聚口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能安慰长辈,却安慰不了自己。
楚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罗玉几个眼底,同样带着忧色,但是嘴里也只能安抚着楚老太,“楚楚也在里面呢,没事的,有她在肯定会有问题。”
“对呀,小雪这是第一胎的,第一胎生产难免困难的一些,再等会,一定会母子平安。”
楚楚跟稳婆都在房间。
刚吃完晚饭,小雪就有了宫缩,有了生产的迹象。
稳婆是检查的时候就说已经快要生了。
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人都有好几次差点昏了过去,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
床上的女子已经痛得脸色苍白,头发衣裳。已经湿透了,明显没有了什么力气。
楚楚看到这,眉头皱起。
这样不行,孩子过了这么久没有生下来,会有窒息的危险。
想了想,她倒了一杯水,指尖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几滴灵泉水,注入了水里面,端着水走到床边,当床上的人稍微扶起来一些,“大嫂先喝口水,缓一缓,待会儿再一起用力,孩子肯定能生下来。”
就着少女的手将水喝下。
萧雪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楚楚待会要是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先救孩子,一定要先救孩子……”
“放心,什么都什么都不会,你跟孩子一定会母子平安,有我在呢,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专心生产就行,待会儿要用力,全家人都在外面等着你呢,你一定行的。”
萧雪抬头看向门外,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这个家给了她太多的温暖。
外面的那些人现在肯定是焦急无比。
腹痛再次来袭,他咬牙,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哇——”
一声洪亮的啼哭响起。
门外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继而欢呼出声。
听着外面家人的欢呼声,萧雪撑了最后一口力气,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子,带着满脸的笑意沉沉的睡去。
门外的楚家女眷们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楚木也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眼里的喜色还未退去,就浮现出满满的担忧,无视抱着孩子跟他道喜的稳婆,直直的朝床边的人走去。
“孩子他爹担心媳妇呢,把孩子给我吧,我先抱抱。”楚老太伸手接过刚出生的小娃娃。
稳婆小心地将小娃娃递过去,“母子平安,恭喜几位老爷夫人了。”
楚老太笑的眼睛都找不着了,“同喜同喜,阿晴给个红包。”
将红包给了稳婆,再次道谢,回头看着自家婆婆抱着小娃娃不撒手的模样,孙晴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好像抢不过她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