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特别喜欢楚家,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阳焱看着胡凡怡。
“干嘛?”
男子笑了笑,让胡凡怡有一瞬间的惊艳,这人真是长得好看啊。
“就是有些好奇,想来那家人一定很好,不然不会让你如此惦记。”
“那是当然,我在楚家呆的时间比在自己家还要久,还要自在,在那边待了有十来年,爷爷奶奶待我,那是没得话说,那简直就是跟亲孙女似的。”提起楚家,胡凡怡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刺。
“爷爷奶奶?除了他们,楚家着还有些什么人?你跟他们关系怎么样?他们对你也很好吗?”
男子那感兴趣的模样取悦到了胡凡怡,再加上他的问话比较温和,让胡凡怡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了开来。
这个午后,在茶楼的一角,少女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在楚家各种事迹,各种得宠,说的是眉飞色舞。
男子坐得笔直,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让人不轻易的察觉。
说的正起劲的少女,丝毫没有感觉到,男子的眼睛在她身上未曾有片刻离开过,眼里带着丝丝柔情。
整整喝光了两壶好茶,胡凡怡这才停了下来。
“要跟你说楚家跟东泉村的事情,那没有个三天三夜根本就说不完,你要是有兴趣,下次我再说给你听,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别对我抱有幻想,聊天归聊天,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也不会跟你成亲!”
男子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弄得胡凡怡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明白他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一些……不怀好意。
想了想,胡凡怡小心翼翼的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所到之处小儿止啼,京中闺秀没有一个人敢嫁给你,刚好,因为我数次逃婚,也没有人想要娶我,所以,才把你给招来了?刚好我们两个可以凑成一对?”
“你觉得呢?”
“……”
这个回答!
比不回答还让她郁闷。
她要是知道确切的答案,还需要多些去问他?
看着少女眼中又升起防备,男子又开口道,“你也可以这样想,你也用不着一直这样提醒我,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呢,就算这次我主动退了亲,你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了,可是你家里会善罢甘休吗?你不还是得一次又一次的去议亲,直到你妥协为止,与其这样,咱们倒不如合作,我们保持我们这段婚事,这样你既可以从无休无止的压迫中解脱出来,说不定还能提前得到自由,这样不好吗?”
“那当然不好了,我想要的是自由!我要是跟你成亲之后,肯定要留在家里生孩子,我不想要生孩子!更不想要成亲!”
“你要是不想,那我们便可以不成亲,不生孩子。”
“你说什么?”胡凡怡有一瞬间的呆愣,她刚刚是听错了吗?
“我说,你若是不想,那便不成亲,不生孩子,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说真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男子笑了,“让我堂堂镇远候,强压着女子成亲?这件事,我做不到,我也是需要脸面的,我们之间只需要保持双方的这种婚事,你解脱了,我娘也不会为我的亲事愁白了头,咱们之间,只是互惠互利罢了。”
胡凡怡要高兴的发疯了,要是这人说的是真的,那她就解脱了呀。
只是,狂喜过后,她又有些担忧起来,“你这样做,你娘不会生气吗?要是有一天,我们之间解除了婚姻,你娘怎么办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那既然这样,咱们之间就算是约定好了,当然日后你若是遇上喜欢的人,只管通知一声,我随时可以跟你解除婚约!”
“好。”男子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胡凡怡没看到也看不懂。
他的女孩怕是忘了这世上有一句话。
温水煮青蛙。
胡凡怡,只能是他的。
沉浸在兴奋中的胡凡怡,感觉背脊有那么一瞬间的发凉,她摇了摇头,忽略了过去。
“那既然这样,待会儿你送我回家的时候,顺道帮我跟我爹求求情,就说我们的事情已经定了,让他放我走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生意总不能丢着不管吧,还有东泉村酒厂那边的订单还在我这里呢,要是不及时送回去,到时候补的货,我要赔好多钱的!”
“好!”男子一口答应了下来。
……
晚上,用过晚饭之后,楚楚将管襄。带到了她的小诊室,一同来的还有萧景瑜,黎蔚。
四人围桌而坐,楚楚拿出了她下午炼制的药膏,黑乎乎的一小盆子。
黎蔚看了,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这就是你炼了一下午的成果?”
这到底是炼药还是炼毒?
“有用就行,不取决于颜值。”楚楚理不直,气也壮。
她就这水平,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她想出来的解毒方法需要的恰好是这种黑乎乎的药液,药丸反而是不成功的。
“你想要从何下手?”萧景瑜看着她,“需要我帮忙吗?”
“等等等等,既然你们让我也一起医治这小子,那我也该参与其中吧,你们这边有什么想法也该跟我说一说吧?”黎蔚急忙道。
他总要明白事情的始末不成?而且这么有趣的毒,要是被这小姑娘给解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还挨了那么多次打,岂不是白受?
而且他也特别好奇,这小姑娘的医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楚楚看了一眼黎蔚,没有隐瞒,“我怀疑他体内的毒是蛊虫,想要把他身体里的毒彻底解掉,首先就得解决那只蛊虫,而我现在就要做的,就是要将那蛊虫给引诱出来。”
“蛊虫?”黎蔚有些惊讶,看来这小姑娘懂点门道。
“引诱出蛊虫?你是打算用这盘黑乎乎的东西?用来以毒攻毒?”他的视线再次转向了那团黑乎乎的药糊糊。
能用引诱二字,说明那盘黑乎乎的糊糊对蛊虫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否则蛊虫是不会轻易离开寄体的,不过药里到底有些什么乾坤?能让小姑娘有如此大的自信,能够将蛊虫引诱出来?
“能不能成功要试过才能知道!”楚楚没有多言,“我会在小师弟手上割一道小口子,将伤口浸进在这药糊中,接下来就是等着了。”
“若真的有蛊虫出来,你可别给我弄死了,我要留着做研究。”黎蔚眼睛发光的看着那盆黑乎乎的药糊糊。
少年走到楚楚身边坐下,伸出手腕拉起了袖子,“小师姐,你割吧!”楚楚对着他笑了笑,用准备好的白酒给你少年的手腕消了毒,然后拿出了一把小水果刀,快速的一划。
动作干脆利落,快到少年,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便瞬间出现了一道指头宽的伤口,那只手随即就被楚楚放进了药糊。
楚楚没有割得太深,在割破手腕外皮的同时在经脉处割了一道极为细小的口子,并不会伤害到少年的身体。
蛊虫是跟着少年体内的血液游走的,他寄居在少年的经脉当中,这盆药壶糊其实就是大量未经稀释的灵泉水熬制的,如果灵泉的味道能够引诱到盅虫,那么它就一定会从经脉里钻出来。
接下来就是极为难熬的等待时间,一时间房内没有人开口说话,视线全部都落在管襄泡在药糊里的手腕上。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管襄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不知何时少年的脸色已经发白了,脸上冒出细细的冷汗,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痛苦。
在他拉起袖子的手臂上,筋脉游走的地方,隐隐可见,一粒米粒大小的凸起正顺着经脉飞快地往下移动。
真的蛊虫!
而且真的就朝那盆被他嘲笑了很久很久的药糊糊来了
黎蔚眼底有光在浮动,下意识的看向了少女。
却见少女嘴唇轻抿着眼睛紧紧盯着少年晚间,神色平和既不紧张,也不为即将到来的成功而喜悦。
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蛊虫已经到达了伤口处,一大波血液喷涌而出,少年又是一声隐忍的惨叫,接着手臂就飞快地抽了出来。
在看那黑色药糊,内有东西在涌动!
这是成功了!
少年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大喘着气,看着少女,声音几近无声,“小师姐……”
成功了吗?
“放心吧,没事了,你先睡会儿。”
听到少女这样说,少年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此时,黎蔚也顾不上其他人,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药物里翻滚的蛊虫,一只手飞快的在身上摸索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将里面装着的药丸倒垃圾似的倒了出来,然后将那只蛊虫飞快地装进了药瓶里。
“小家伙,可算是把你给弄出来了!”这只虫子是他的了,他要好好的彻底的研究研究。
说不定就能研制出新的毒药来。
看着在说话的那两人,黎蔚又悄咪咪的摸出了一个新药瓶,将那黑色的药糊装满一瓶,偷偷藏进了怀里。
其实令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就很看似不起眼的药糊糊。
他就想知道,能够引得蛊虫自己破体而出的到底是个什么好东西?
“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我在桌上留了瓶百毒丸,等那小子醒了,可以喂他吃一颗,可以防百毒!”
一物换一物!
说完这话,黎蔚像是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一溜烟就跑了,免得被人发现,他堂堂医毒双绝,居然还要偷一个小姑娘的东西。
他可丢不起那个脸。
……
管襄休息了一晚,精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蛊虫以除,接下来就是蛊虫带来的毒素了,不过这东西解起来也简单,楚楚的灵泉水能解,黎蔚的百毒丸也能解,
管襄兴奋的像个孩子,一直围着楚楚转圈圈。
“小师姐,小师姐,蛊虫已经出来了,我体内的毒是不是能解了?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你的情况再观察几天,我再帮你把其他毒给解了,你就没事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管襄兴奋的像个小傻子。
楚楚看的颇为心酸,即使身为太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不小心就会性命不保!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早饭,小院的早晨,笑声洋溢。
从早上起来开始,管襄就跟在楚老太。然后满屋子飞跑,帮着倒水递柴,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当今太子。
倒是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楚楚啊,黎蔚是怎么了,今天早上也没吃饭,关着房门一直不出来,门口还挂着牌子呢。”楚老太念叨着。
“楚奶奶,我都告诉你没事了嘛,黎蔚他闭关去了。”管襄说道。
楚楚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原因,但看到奶奶担心的模样,到底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黎蔚五进的房门紧闭着,门口贴了张白纸,纸上用炭灰写着,闭关中请勿打扰,门口已投毒,近者必死无疑!
楚楚:“……”
吓唬谁呢?
看着门口的那些字,楚楚的莫名就想到了现代的那些研究疯子,跟黎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
一进院里时不时就传来欢笑声,楚楚一笑,提步往一进院走去。
还没等她穿过一进院的门,笑声就突然停了下来,显得颇为怪异。
她眉心皱了皱,加快的脚步。
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这里可是楚家?”
“你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上门问人前应该先自报家门,这是规矩你懂不懂?”管襄冷着脸,先一步挡在了楚老太的身前,看着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的男人。
男子愣了愣,开口道,“鄙人清丰县县丞李成,特来拜访。”
“眼前这个少年,衣着华贵,气质不俗,尤其是他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非同常人。”
李成心中有了计较,在未确定这少年身份之前,不能莽撞。
“姓李?县丞?近日怎么总是有姓李的人来找我们家?可真的是奇了怪了,尤其今天还是县丞大人亲自前来,不知道人有何事请教?”
县丞?楚老三冷笑,一开口就搬出名头来,向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施压?
只要他敢打他家楚楚的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的,他也不带怕的。
何况眼前这位,看着是人模狗样的,可他那张脸看起来比他爹还要老,就这样的,还敢肖想他家楚楚,他怎么不买个镜子照照?实在不行撒个尿照照也行呀。
李成看向楚老三,“不知这位是?”
“草民是小神医的爹,早有耳闻清丰县县丞的大名,却没曾想您年纪也这么大了,意思是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有脸过来提亲吗?
你若是敢提,老子就敢轰你出去。
一家子人慢慢的聚到了一起,谁也没阻止楚老三此时显得有些放肆的言论。
楚老三说的,就是他们怎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