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时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锦鸢似是快要哭了。
伸手搀了司青儿进院子,上下看了司青儿,确定没受伤,这才扯了袖子抹眼泪,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王妃杀了奴婢吧!奴婢当时只想着找外人不知之处让王妃藏身,却忘了那里刚关了个人。奴婢粗心大意害王妃涉险,王妃要是不杀奴婢,奴婢就去找王爷以死谢罪。”
“嗯。”
司青儿抱着胳膊站在月下,表情淡淡的看了锦鸢一会儿,也没问锦鸢身上怎么伤的,更没问为何只在这里等着却不去接她,就这么看陌生人似得注视一会儿,随后沉默着转身回房里去了。
“王妃……”
锦鸢跪着追上来,想要伸手去拉司青儿的裙摆。
“……”
司青儿迈步进门,回头冷冷的瞥了锦鸢一眼,依然沉默无言。
房内,灯火通明,却看不见云嬷嬷等人。
司青儿独自上楼,进了她位于三楼的卧室,然后看向那扇烛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窗。
在她这个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慕九昱那边。
同样的,她只要到窗口转一转,慕九昱那边也能看到她。
“王妃回来了?要喝茶吗?奴婢这就去拿茶点来。”
专守着三楼照顾灯烛的小丫头,一见着司青儿回来,赶紧端茶递水的伺候。
“方才外面都发生什么事了?有听到王爷的声音吗?”
司青儿拿了茶却没喝,问完绕着那丫头走到隔壁尚未赏灯的小房间里,快步走到窗前。
“隔得太远,奴婢听不真切,像是公主刺杀了皇帝,又像是皇帝杀了公主,听不清究竟,实在太乱了。”
“那后来呢?”
司青儿想推开着这边的窗户往外看,单手去拔窗栓却没拔动,有心放下手里都匕首在去拔,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双隐在窗帘后的玉色绣鞋。
“后来就不知道了,像是侍卫们打了一阵,隔得太远,奴婢又忙着换灯烛,就没太留心。”
小丫头说着,便很有眼力见的想去帮司青儿推窗。
白净中略带薄茧的小手,刚要凑到窗边,就被司青儿拦了下来。
余光扫着玉色的绣鞋,一面示意小丫头随她回隔壁,一面闲聊似得问:“外面都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换灯烛?你不怕的吗?”
“梧桐苑内外都有武婢和侍卫驻守,是王府里最安全不过的地方,奴婢不怕。”
小丫头低着头,很有规矩的让路跟随,临出门又用手护着门框,示意司青儿当心脚下门槛,到了隔壁门槛依然也是这番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司青儿尽量让自己冷静舒缓,跟下丫头没话找话,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想着,站在隔壁窗帘后面的那个人,竟是谁,又是敌是友?
“奴婢贱名树影,是前些天刚进梧桐苑的。王妃裙摆脏了,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
树影很规矩的一直低着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像极了司青儿前世曾雇佣过的一个乡村里来的小助理。
这样的时候,司青儿哪有换衣裳的心情,这半宿光景里,她心里的疑影实在太多,且对面那设宴的院子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