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吹牛皮!”小四白他一眼,道:“井底之蛙,你不懂,便是没可能?你送我回圣福医院,我带你去留院楼,见见那俩跟你爹得一样病的西洋人,你看看手术效果再说话。”
金长安满心疑惑地跟随小四来到圣福医院留院楼,夜已静,单间病房里亮着灯,留院治疗的西洋人,有看书的,有躺着闭目养神的。
小四带着金长安来到其中一间病房,走到病床前,对躺在床上的西洋老妇用英文讲道:“我给你检查下眼睛。”
老妇人坐起身,将脸扬起,睁大了双目。小四端起桌上的灯,照着老妇人的脸庞,冲身后的金长安道:“你来看看她的瞳孔,是不是与你爹的一般无二?”
金长安凑前俯身看去,果然,老妇人的双目瞳孔与他爹的一般样貌,诧异地扭头看向小四,问:“她也是圆翳内障?”
“是,西洋人称作白内障。”小四道。
小四安抚老妇人重新躺下,又带着金长安来到隔壁的房间,示意他看看病患的情形。
隔壁房有个西洋老头在收拾私人物品,听见门口有人,转身看去,见是日常跟在霍华德院长身后的中国少年,道:“我明日一早要出院,你转告院长,多谢他的治疗。”
小四点点头,同他寒暄两句后,与金长安一同离去,边走边说:“他也是白内障,霍华德院长给他做的手术。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情,你非说我骗你。好端端的,我骗你作甚?我能得什么好处?”
金长安沉默片刻,忽问:“可我爹不信,我能有甚办法?他决然不会来西洋人的医院做手术。”
小四道:“移花接木。他又看不见,没人告诉他,他怎知是来的圣福医院?等霍华德院长同意给做,就骗他说去找我师傅做金针拨障术。刚做完眼睛是蒙上的,要平躺静养。待嘁哩喀喳做完,你将他接回家去静养两天,我晚间去府上帮他换药……神不知鬼不觉,万事大吉。”
“能行么?”金长安心头七上八下,很不踏实。
小四道:“你爹已然看不见了,做手术呢,尚有复明的希望,不做手术,指定是瞎了。你自己盘算下吧。”
金长安问:“两只眼睛都做?”
小四道:“只做一只,有一只好用的,能看见东西不就成了。”
“多少银子?”金长安问。
“对穷苦的当地人免费,你家这般豪富,就捐点善款吧。我去求霍华德院长时,也好说话。”小四道。
金长安问:“捐多少?”
小四笑道:“摸摸你的良心,看看你爹的一只眼睛值多少?”
金长安沉吟道:“捐……五千两白银?”
小四一怔,诧异地看向金长安,暗想:这家伙是衬钱啊,张口就是五千两!
金长安见小四盯着他看,以为觉得寒酸,拿不出手,讪笑道:“那就一万吧,五千是少了点。再多我就做不了主,大哥二哥一掺和,事情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