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有人么?徐妈、老丁,见到珍儿小姐没?”东院大门外响起了焦急的拍门声,伴随着丫鬟小翠带着哭腔的喊声。
闫世松站起身,朗声道:“珍儿在我这呢。”
听见大少爷在院里回话,闫珍儿正跟他在一起,小翠才把悬着的心放下,跑出闫府正院大门,往东院后门绕去。
谷雨悄声对闫世松道:“我藏到屋里去。”说完,便亲了闫珍儿圆鼓鼓的脸蛋一口,起身往东卧房内躲去。
闫世松抱起闫珍儿,走到后门,将门闩打开,把她交给小翠,问:“她如何进来的?”
“我方才带着她在连廊上玩,跟西院的娟儿多聊了两句,一转身珍儿小姐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猜着她是从东院大门下的空隙里爬进来的。”小翠抹去了眼角急出的泪珠儿。
小翠抱着闫珍儿,道:“珍儿小姐,快给爹爹道别,咱们回奶奶家玩。”
闫珍儿冲闫世松摇摆着小胖手,道:“父,娘娘。”她记住了谷雨方才教导她的话,知道该喊谷雨“大娘”,但是不会说,便把谷雨唤作了“娘娘”。
从这日起,闫珍儿发现了新天地,论谁抱着她在连廊上玩耍,她都用手指着东院大门口,嘴里喊着:“父!父!”试图进入东院去玩。
杨夫人发现后,眼眶湿润着劝她道:“八斤乖,你父生奶奶气呢,咱不去东院叨扰他,就在奶奶家玩。”
闫珍儿依旧会趁大人分神时,从大门下爬进东院,去找她的父——闫世松,她喜欢父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墨香味。父会将她抱至椅子上,任由她用小手沾满墨汁在宣纸上乱涂,乱按,从不恼她,还会给她讲各种故事,尽管她尚听不懂。
闫世松担忧闫珍儿从大门下爬进时会被伤到,便令老丁把东院的大门下段锯掉一条,闫珍儿出入起来毫无阻碍。
……
小四正式拜师,来到仙鹤堂后,晚间与顾老神医住在后院相邻的两间房内。小四住的这间房原本是仙鹤堂医师们公用的休息室,别的医师都有家眷,夜间并不留宿,小四便有了独处的卧房。
仙鹤堂很气派,楼宇院落各种设施都较百川堂更好些,占地面积更大,伙计众多,各司其职。几日后,小四便把里面的人熟悉个大概。因他是顾老神医的学徒,并不拿仙鹤堂的薪酬,不用干杂活,这里的伙计们看在他师傅面上,对他还算友善。
有件事,小四感觉很稀奇,来到仙鹤堂后,从未见到过传说中的钱掌柜。
小四一心想寻个合适的时机,与钱掌柜攀谈熟识下,打声招呼,毕竟自己是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拜师学艺。然而,钱掌柜仿佛只存在于仙鹤堂一众人的口中,日间几乎不下楼,偶尔出门,也是步履匆匆,身影一闪而过。待小四听到小伙计与钱掌柜打招呼,连忙追出后,她不是已经坐上马车,就是拐上了楼梯。
来到仙鹤堂一个月,小四只是见到过钱掌柜的背影:有着极其柔媚的腰身,略显单薄,婷婷袅袅。她留在小四脑海中的印象也仅仅是那一角艳丽的月华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