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谷雨真就走了,闫世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心神不宁,暗道:完了完了,这下可糟了……
闫世松未打诳语,刘婉儿的确是刚到。她进入堂屋时,见闫世松正端坐在东卧房的窗前看书,刘婉儿也未客套,自己走进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刚落座,还未说明来意,谷雨就嬉笑着跑进来,恰巧将两人堵了个正着。
刘婉儿从新落座,闫世松面上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往堂屋走去,唤徐妈来给客人沏茶。徐妈端着沏好的茶水进来时,闫世松坐到了堂屋内的八仙桌旁,冲东房内的刘婉儿唤道:“婉儿妹,来这边坐,品品我刚买的龙井。”
刘婉儿从东房内走出,也来到八仙桌旁,落座后瞟了他一眼,问:“你怕少奶奶不乐意我坐在你卧房里么?”
闫世松给她倒上茶水,半开玩笑道:“我身体弱,怕你夫君来找算时,我打不过。”
刘婉儿轻轻白了他一眼,道:“你俩也别往歪处想,我来是受娘亲所托,来与你商议正事的。”
闫世松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耳垂,感觉指尖烫热,心中叹息:再要紧的事,你也不能和少奶奶凑一起来啊。这会子,那小姑奶奶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刘婉儿也没绕弯子,直话直说:“我小妹妹看上你家小四了,娘亲让我来问问世松哥的想法,倘若你觉得能行,择日她再亲自登门拜访。”
闫世松微怔:“敢问令妹芳龄几何?”
刘婉儿道:“十二,属兔的,比小四小一岁。”
“年龄倒相当,只是……一是小四年龄尚小,还未到要考虑婚事的时候。”闫世松作难道:“二是,他是借住在我这里,日常开销都是少奶奶担负的,他的婚事怕是得少奶奶点头才行。这事我尚做不了主,你得去找少奶奶商议。”
“小四是个孤儿,住在你家,你又教他读书识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的还替他做不了主?他难不成还敢不听你的?”刘婉儿轻笑,认为闫世松是在找托词。
“倘若小四能与令妹结亲,的确是件好事,可我说了不算,他是少奶奶捡来的,你还是抽空去探探少奶奶的心意。她也未必就不答应,许是你俩能促成此事。”闫世松道。
“你该不会还在记恨我爹娘当年退亲一事吧?”刘婉儿自是不甘心,仍想从他这里劝说。
刘婉儿最小的妹妹刘诺儿是她父亲五十岁上才得的女儿,妥妥的老来得女,在家中兄弟姊妹六人中,最为受宠。父母舍不得以后将她嫁到远处,一心想留在身边,待大了招个上门女婿。岂料这小丫头自己相中了小四,犯了相思病,得空就往百川堂跑,拿回家许多消食的茶饮不说,还时常躲到娘亲怀中哼哼唧唧地说,闫家埠里好些个小姑娘都喜欢小四,怕他会被别人抢走。
她母亲无奈,就只得趁大女儿刘婉儿回娘家时,将此事说与她,拜托她到闫世松这里先探探口风。
闫世松笑道:“我怎会记恨伯父伯母,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莫说是伯父,就是我自己,也定是不会舍得将女儿嫁与一个半死之人。伯父伯母退亲,也是为了你好。”
见闫世松不肯应下此事,刘婉儿叹出口气,道:“唉,你们百川堂的少奶奶那般厉害,我是真心不想与她打交道。世松哥行个方便,抽空替我娘亲与少奶奶提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