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世松听她又提出要去东山,还是在此月黑风高之时,虽知晓她是有意激惹自己的,但回想起先前她与自己怄气躲去东山那半月的光景,便也不敢再坚持。遂道:“明日让老丁送去。现在太晚了,先睡下吧。”
“睡哪里?”谷雨问。
闫世松往床里侧让了让,腾出外侧的床铺,低声道:“就依你。”
谷雨笑着说:“还是夫君疼惜我,放心吧,我不会叨扰你。”说着,她就脱掉布鞋,掀开闫世松身上的被子,上床躲入被窝内,轻笑:“好暖……你也快些睡吧。”
闫世松在旁坐了半晌,终是犹疑不决地重新躺下,侧身向里,背对着谷雨。从谷雨身躯传来的阵阵暖香,像无数丝蔓慢慢置根于他的脊背,牵拉着他,搅扰他的心绪,怎么也无法入睡。
谷雨寻到了暖处,却是很快沉沉睡去,一只手臂轻轻搭在了闫世松的腰间。
思绪翻涌的闫世松悄悄伸手摸到谷雨的那只手,将五指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努力闭目想要就此睡去,胸口升腾起的火苗却如同干柴浇油,愈烧愈旺,噼啪作响,纷纷炸裂开来。烘烤的闫世松面红耳赤,呼吸焦灼,口中像是干渴了许久,连咽喉都在冒烟。
他无法遏制内心的悸动,便松开谷雨的手,俯身趴到床上,试图平定自己的气息。身后的谷雨却一抬腿,将半个暖烘烘的身躯压到了他的脊背上。
闫世松趴在那边抑制不住地微颤,气息不匀,越来越急促。
素来睡眠深沉的谷雨,此时却莫名醒来,觉察到身下的闫世松在轻颤,遂问:“你还冷?怎的抖的这般厉害?”于是探出手去摸他的额头,却摸到了满手燥热和微微沁出的薄汗。
“世松哥,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捏下可好?”谷雨说着就在闫世松的颈后按捏起来。
闫世松颤着声音长长叹出口气,无奈地告饶:“你让为夫如何是好……我又不是柳下惠……”
“柳下惠是谁?你家还有姓柳的亲戚?”谷雨又将手掌探进他的里衣,轻轻捋着他脊背的经络。
闫世松深吸了口气,喉头滚顿两下,终是再也熬不住,忽得翻身将谷雨抱住,捏住她的下颌,近身沉沉吻了上去。
谷雨像是有些惊慌,又像是期盼已久,微抖着迎向他,轻启粉唇,将湿润的吻痕印在了闫世松的脸上,耳廓,并在他的颈侧吸出了紫红的血痕。
……【大河蟹一】
次日醒来,谷雨身下的褥单上多了一抹暗红血渍,她如愿以偿成了闫世松名副其实的夫人。
而闫世松的颈侧和胸前,斑斑点点多了若干或大或小紫红的印记。颌下有处红印太高,领口已然遮挡不住,害他连着几日围着围巾遮挡,生怕被人看见。
闫世松也理解了闫世青新婚后为何总不照面,自是因那: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连续几日,身体亏空乏累,闫世松竟也不怎么想去百川堂了,总想在家守着谷雨。见她终日哼着小曲,满庭院里转来转去,忙忙碌碌,就心生欢喜,看也看不够。
冬意虽现,却满庭升暖。
闫世松那颗已经干涸经年的心,历经霜寒,却在此间又枯木逢春,发出了满树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