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博恒怒目喝道:“你诬陷同袍,为一己私利更要接连杀害!今日既落入我手,岂能饶你!”
再不说话,他立即一脚踢翻李屹。
把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阿史那博恒探身下去,把手中的弓弦绕在了李屹的脖颈上。
李屹连忙伸手拉住弓弦,想要把它扯开。可是阿史那博恒本就是力大无穷,此时又是怒火万丈,李屹怎么可能对抗得了?
不多时,随着阿史那博恒双臂用力,李屹立刻觉得呼吸困难。
四肢拼命乱动,他被勒得青筋暴突、脸上胀红。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宋通为他特意安排好的。
想着自己听从了叔父的意见,先是哄走了阿史那博恒和曹世宇,再又委派宋通前去暗杀,真的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求生的意识,越到临死关头就越是强烈。李屹自己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自然更加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万丈红尘。
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他挣扎着说道:“宋军使,留李屹性命,愿为犬马!”
阿史那博恒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绞动手里的弓弦。
李屹觉得意识中飘过无数虚幻,顿觉身体轻松,再也没有了被扼紧咽喉耳朵痛楚。心知这应该就是濒死的状况,他嘴角露出微笑,就再也没有了大脑活动。
许久之后,他觉得身体如同绵絮一般,飘飘荡荡地四处飞舞。猛然间,他遭遇了恶魔的纠缠。
本以为身死之后就不再有恐惧,哪知道此时,他还是惊慌得大喊大叫起来。
正在叫喊,他却听得身旁有人在大笑不断。本来不想睁眼,但他觉得这些笑声实在刺耳。
缓缓地睁开眼睛,他也就看到,阿史那博恒等人,正站在一旁,对自己冷笑不止。
死了还是没死?
李屹一时不能确定,只用呆愣的眼神,看向这几人。再看清宋通仍然是冷着脸站在那里,李屹确认了:暂时还没有死。
既然没有死,那就别死了。
李屹大声咳嗽之后,艰难地翻身坐起来。也不站起,他再跪在几人面前,叩拜求饶不止。
宋通冷哼一声:“你以为有李林甫书信就可逃过罪责么?须知这里是边地,随时都可找任何借口处死你!本应该就此要你性命,总是要看同袍一场的情分!”
李屹连连告饶,只说宋通忠厚,理应照顾同袍情谊。
宋通点头称是,随即吩咐道:“阿史那,就由你亲自执刑!将李屹拖到院中,重打五十军杖!”
阿史那博恒立即呼喏,浑天放、达昂毋谦二人如狼似虎一般,拽起李屹就拖出了屋子。
也不挣扎,李屹心知能逃出一命,也已是谢天谢地谢宋通的事了。
褪去他的衣袍,阿史那博恒抡起军杖,结结实实地重打了他五十杖。
李屹昏死数次再醒来,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这个时候了。
一路上本已是颠沛,刚到凉州就又被重打一顿,若不是一直在军伍中历练,再加上毕竟年轻,恐怕他早就真的去魂游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