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满风刚欲祭出法宝,却被夜千尘这么一喊打断了动作。他狐疑地转头望向那个胖子,满脸问号。
夜千尘皱眉看着那个狼妖的尸体,因为头骨碎裂的痛苦使他五官都错位了,眼珠凸起布满了血丝,仿佛在死前的一瞬间还想着这个人类的手指怎么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们为何滥杀无辜?!”胖子向楼满风等人质问道。
“无辜?”楼满风笑了,他狭长而单薄的嘴唇上挑,显得有些阴毒:“这位北国的代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此行的目的难道不是除妖吗?”
夜千尘:“但平州大乱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瑟妃走了上来,道:“有没有关系他们都是妖,杀了就杀了,有什么问题吗?”
夜千尘指着瑟妃骂道:“什么叫杀了就杀了?你这个毒妇一样的女人尖酸又刻薄,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了。”
瑟妃魅然一笑,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可多得很呢,你想怎样?小胖子。”
若心在一旁附和道:“我佛慈悲,妖也是万千生灵,这位施主怎么如此冷漠?”
瑟妃:“我莫不是有病?跟这些想要我命的畜生讲哪门子慈悲?”
夜千尘懒得跟她废话,大声朝贺守仁喊道:“州主!我有办法驱赶这些妖族,叫他们停手!”
贺守仁一愣,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若心望着前头如山如海的妖族,道:“对啊,施主你有什么办法?”
胖子笑了笑,却是转头望向身后马车上那些千娇百媚的舞女们,道:“美丽的婆娘们,跟着我,把花瓣抛起来吧!”
说罢,率先骑着一匹马,往前面妖族大军冲了过去。舞女们虽然非常不乐意听这个称呼,但没办法,谁叫人家付钱了呢。于是各自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里面装的全是这些天来撒在莫桑山各处的神秘花瓣。
她们翻身上马,跟在夜千尘身后,骑术居然十分了得。众人一看立马反应过来,这些夜千尘花重金聘请的舞姬与歌姬,好像并不是青楼里只会卖艺的花瓶。
果然,下一幕证实了他们的猜想。舞姬们骑着飞快的骏马冲向前,期间不停地从怀里的盒子抛出花瓣,按理说,这样边骑马边撒,花瓣应该只会向后飞才对,可偏偏经过这些舞女之手,轻飘飘的花瓣竟一片片飞向前头,落在妖群之中。
妖族们看着这些花瓣,不明所以。
“这个圆头圆脑的人类胖子在干嘛?”
“他想以这种方式来暗示我们中看不中用吗?撒花的意思是我们像这些人类女子一样是个绣花枕头?我的天呐,我就是死,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不!我觉得他一定在给我们提前送终,照他们人类的习俗,祭拜死人才送花。”
“这更过分!我要砍了这胖子,今天战神在此也拦不住我!”
不得不说,妖族们很喜欢思考,但妖族一思考,人类就发笑。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给胖子让开了一条道,而舞姬们盒子里的花瓣也已经撒完了。
“好,你们退!”夜千尘道。
舞姬们个个提气轻身,脚踩马头,轻轻一点,便向后飘了回去。看到这么纯熟的轻功,众人已经明白了,这些哪里是什么简单的青楼女子,定是夜千尘不知从哪里招来的高手。
胖子伸手入怀,拿出来了一包……火柴!
是的,那是一包火柴。
咔嚓。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点燃了一根火柴,径直往前抛了出去,完成这个动作后胖子立刻掉转马头,略显慌忙地往远处跑。
妖群中为首的一只猪妖看着那根冒着烟即将落地的小小火柴,哈哈大笑起来:“瞧见没,这个胖子就是在虚张声……”
嘭!!
话都没说完,猪妖就被火光淹没了。
火光很温暖,没有半点灼热的感觉。温暖到甚至让这只三百多年的猪妖想起了儿时妈妈的怀抱,眼角泛起了泪花。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根火柴为何能猛然带起一片火光,接踵而至的大范围火花又燃了起来,仿佛有索引一般,跟着纷飞的花瓣在妖群中不断炸开,一重接一重。一时之间妖群慌乱不堪,轰然四散,但他们左右奔跑之间,更助燃了火势。曼妙的火舞照亮了这个乌黑的巨大通道,妖族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所幸这个潮湿阴暗的地方没有别的引燃物,那火光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并没有如期形成一片火海将妖族燃烧殆尽,但其实夜千尘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活活烧死。
一阵惊慌之后,妖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这片火光好像并不如何滚烫,除了烧掉他们身上一些毛发外,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
“发生了什么?!”
“见鬼,这空气中漂浮的粉末是怎么回事?”
“好呛啊,呜呜呜呜……”
妖族们个个捂着口鼻,泪流满面。
若心对这一幕何等熟悉?立马猜到了:“原来施主撒的是‘瓦伦花’的花瓣。”
胖子此时回到了己方阵容中,得意道:“这就叫,燃烧的希望之路。”
骆天章望着这一幕,不禁疑惑道:“这位少府主,居然还会这等邪……嗯不,这等偏门术法,真是不简单。”
贺守仁摸着下巴道:“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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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前不久的那两场爆炸吗?”
骆天章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难道是这花瓣之中藏有玄机?”
贺守仁点点头:“这应该是瓦伦花,一种很特殊的高山野花,遇火易燃,花瓣烧燃烧后不会成灰,而是碎成花粉,花粉又有催泪的作用。”
众人闻言,对这个夜千尘多少有些看法了,瞧那些妖族此时痛哭的模样,那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种伎俩跟邪术也没啥两样吧……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的,就像此时施箜就双眼放光,大声喊道:“妙啊!”
虽然他自身实力强劲,但蓬莱仙宗的门人都信奉这样的一个教条,借用各种外物不费力气地解决敌人永远是第一选择。他已暗下决心,找个机会定要去跟夜千尘请教一番。
“卑鄙的人类!呜呜呜呜……”
“身为战神的后裔,流血不流泪,他这是在摧残我们的精神,瓦解我们的斗志,我们要忍住,不能哭,否则死后也无法追随战神而去了啊,呜呜呜!”
“呜呜呜,谁不想忍住啊,关键是这邪术太厉害了,呜呜!”
夜千尘对着妖群大喊:“小可爱们,到有水的地方去洗洗吧,花粉还是很容易就能搓掉的。不过哭一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口中的那个战神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那个猪妖又跑上前来,用斧头指着胖子:“呜呜!人类,有本事留下姓名!”
夜千尘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叫瑟妃,尽管叫上所有妖族来讨伐我便是!”
他身后的瑟妃一听,柳眉倒竖,若不是林山和楼满风拦着,就要上去揍胖子一顿了。
猪妖抹了一把眼泪,朝夜千尘大喊:“好!瑟妃,下次相见可敢正面一战?”
夜千尘坐回了马车里,悠悠道:“温馨提醒,三个时辰内若没有清洗干净,瓦伦花的花粉便会完全渗入眼睛,那样子你们可得哭上一个星期了。”
“该死!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