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除菌室里,就这样只剩下了杨克帆一个人,照着那护士的话,杨克帆自然也没有离开这里。
只是,他到底有着什么目的,此时则应该再思考一下了。
他刚才对那个护士说的话其实并不对。
之前杨克帆在七楼的时候,曾有两个人对他进行了委托,一个是找家人取一个黑色的袋子,另一个则是去找那人的“朋友”,可在刚才,杨克帆却丝毫没有提任何人,只是说起了那个袋子。
他为什么这样做恐怕暂时还难以知晓其中的原因。
而杨克帆似乎也并没有真的完全按照那个护士所说的话一般,单纯地在除菌室之中等待对方。
大约不到五分钟过去,见进了手术室的护士迟迟没有其他的举动,也再也听不到手术室里还传来其他的动静,他便已经开始琢磨查看周围的情况。
既然他进来了这里,总归不是什么都找不到的吧。
否则,他进入手术室这件事,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东瞧瞧细看看,关于周围的环境,他自然并不陌生。
说是除菌室,其实整个屋子基本也没有什么值得提的地方,几个洗手台连在一起,连接的墙壁上摆着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墙壁的镜子,两侧的则是专用的消毒仪器,毕竟是要为了之后的手术做准备,这里自然不宜摆放更多的东西。
真就有的话,也就只有两个角落里的各摆着一张柜子。
这柜子一般都是用来放一些备用工具的,当然,还有之前就提到的手术所需的专业衣物。
觉察不到危险,虽是警惕,但杨克帆的动作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紧张,而打开柜子,里面的东西也的确没有让人意外。
那个护士说了谎。
在柜子的最上层里,放着的正是之前那个护士所说的缺少的东西,各个物件整整齐齐地摆在那,怎么看都是可以拿起来直接用。
杨克帆仔细地数了一下,里面的物件搭配起来共有五套,但是衣服却比之少了一件。
心里头稍稍察觉出了异样,但杨克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转而向柜子里其他的地方看去,剩下的东西就有些让杨克帆看不懂了。
两个柜子里每一个在其中最下层都放着一个黑色背包,其中的一个是空的,不知道有什么用,而另一个则是装了满满登登的东西。
多个黑色的塑料袋子,一次性保鲜膜,同样材质款式却稍有区别的专业手套,以及一大摞空白的表格。
看着那些黑色的袋子,杨克帆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该不会现在他需要拿到的黑色袋子就是其包裹里的这些吧,当然,只是现阶段正确的物品还没有放在里面。
他很快又将目标放在了那几个表格的上面。
至于这些表格,除了第一张之外,他都没有看到有用的线索。
不,应该说除了第一张之外,其余所有的表格虽然格式相同,但也只有第一张有确切的文字。
而上面的文字其实能够让人在意也不多。
表格上记录了今晚值班的人员,包括他们的工作时间是从几点到几点,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又是那一部分,理所当然的还有每个人需要特别照看的病人。
正和杨克帆想象的一样,表格上虽然划分得详细,但实际上大多都是按照楼层来算的。
就比如刚才那个护士口中的席姐,其本身就是三楼服务台值岗的护士,那么几乎整个三楼都是由她来负责。
不过,在这其中每一层,也都存在例外之处。
在医院工作了四年,他几乎熟悉医院的每一个角落,便轻易分辨出在每一层之中,都有或多或少的几个房间没有算在那几个护士的负责范围之内。
如此明显的差异自然引起了杨克帆的好奇,而让他更觉问题的是,刚才在二楼碰到那个漆黑的身影时所在的那个房间,赫然位列其中。
眉头越皱越紧,忽而,一个危险的念头涌上脑海,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吓到了他,以杨克帆的性子竟都浑身一抖。
他急忙想要将表格重新放回到背包中,却在这时又停住了动作。
稍稍思索一番,他反而将部分表格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而剩下的那些空白的......
脚步迟缓地走出除菌室,抬起头,确保头顶的摄像头可以拍摄到自己的全身,举起手,然后将手中的表格就这样一张张撕裂,撕成粉碎。
杨克帆仿佛像是在表演。
狭小的通道里,撕裂声显得愈发清晰,声音足以传到近在咫尺的手术室之中,可此时此刻,那间本不应该被打扰的手术室却好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杨克帆的举动没有引来任何异动,而他自身也好像对手术室里正发生着什么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