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安侯府外,就犹如那菜市场一般,吵杂怒斥声不绝于耳,竟引来无数青州百姓前来围观。
孔彦缙此时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可却被陆寻无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陆寻,你仗着你是皇亲国戚,便可目中无人了吗!你现在看轻的不是我孔彦缙,而是整个天下读书人。”
“好一个天下读书人,那我且问你们,你们这些自诩饱读诗书的士子,你们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陆寻上前一步,厉声质问道。
“笑话,陆安侯爷的问题简直可笑,三岁蒙童都知道,我辈读书人的目标乃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彦缙面露鄙夷之色道。
“修的是哪门子身,齐的又是何家,是孔家、王家,还是李家,平天下!平的又是儒家天下,还是万民的天下。”陆寻之言不由振聋发聩,在场众人闻之,无不骇然变色。
孔彦缙闻言,亦是面色大骇。“陆寻,你休得胡言,孔圣、亚圣,又岂是你个无耻小人可以污蔑的!”
陆寻看着恼怒不已的孔彦缙,不由冷笑一声。“孔家作为孔圣传人,却将孔圣的传世典籍据为己有,这是不是有违他老人家当初有教无类的初衷啊!”
“孔子当年为了宣扬儒学,走遍天下,奈何其子孙却固步自封,生怕天下人将儒学文化学了去,岂不可笑!”
“如今孔家三公子,孔彦俊将孔家四书五经范本拿出,刊行天下,这不正是孔子当年游学天下的目的吗!”
“而你孔彦缙竟为了个人私心,驱逐了孔彦俊,这就是孔家后人的为人心胸!各位要是不信,不妨看看这份字据,这就是当年孔彦俊与在下订立的字据。”
陆寻大踏步的走下陆安侯府门前的白玉石阶,眼神朝众人看去,手里捏着一份字据,口中依然滔滔不绝。
“你休要在此蛊惑人心,妖言惑众!”孔彦缙此时已然满脸涨红,气的直跳脚。
“天下是万民的天下,我辈读书人当以兼济天下,匡扶正义为已任,而不是为了替哪一家哪一族扬名立传,甘心沦为其门下走卒!”陆寻掷地有声,字字铿锵。“天下寒士千千万万,你们之中也有不少出身寒门的子弟吧,难道你们忘了自己当年求学的艰难了吗!”
陆寻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在场众人无不议论纷纷。
“你个狂徒,孔家为当世文华领袖,领导天下士子研习儒家经典,那是为了不让他们误入歧途。”此时出言者,乃泰山书院院长王鹤。
“陆寻,你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的人,还敢说自己是读书人,简直贻笑大方!”曲阜书院的院长孔德成此刻也站了出来,大声出言讥讽道。
“哈哈……”人群中闻言,无不爆出一阵哄然大笑来。
“哈哈……”陆寻闻言,却是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孔德成怒斥陆寻道。
“你是无地自容了吧!”王鹤也怒瞪着陆寻道。
“我笑尔等可笑至极,我陆寻为何考不中童生?那还不是拜尔等所赐,我陆寻家境清寒,上不起大的书院,买不起朱子作释的论语,看不到程子批注的中庸,试问我又如何考的中呢!试问这天下又有多少像我陆寻这般的清寒学子呢!”陆寻神色悲愤异常,一副痛心疾首之模样,不明所以之人,还真以为陆寻是个求知若渴之人呢。
“唉,可不是嘛,我家三郎就上不起青州书院,如今只能随我下地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