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这一次,被带回了大理寺,相比于刑部天牢里的阴森晦暗来,大理寺的环境,那可就真是人间天堂了啊。
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最高长官为大理寺卿,如今的大理寺卿彭与明乃是黄子澄的同乡,朱允文亲自提拔之人。
陆寻此时被关在大理寺东厢的一间十平左右大小的屋子里,屋内有床有几还有椅,甚至还有茶水点心,貌似好像就差个贴心服侍的小丫鬟了。
“这待遇倒是有些意外啊!”陆寻轻松的捏了一块桂花糕,然后轻轻放入嘴里。“嗯,味道还不错,是正宗的夫子庙糕点刘出产的。”
“陆侯爷兴致不错啊。”就在此时,彭与明竟推门而入了,只见其嘴角带着笑,可这笑看看起来,却似乎透着那么一丝丝阴险。
“彭大人,这桂花糕不错,您要不要来一块!”陆寻嬉笑着,一边说一边又拿了一块糕点,还朝彭与明眼前晃了晃。
彭与明四十出头,洪武二十年进士,历经洪武空印案、蓝玉案,还能屹立不倒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为官绝对清廉者,另一种就是绝对的奸猾者,犹擅站队。彭与明便是后者,他之所以能够官拜九卿之位,便是因为他踩着无数同僚的头颅上位,方孝孺得势,他依附方孝孺,陆寻得势,他便依附陆寻,如今是东厂得势,彭与明自然就是依附厂公喽。
“侯爷爱吃就多吃点吧,只怕以后想吃的机会不多了。”彭与明站在陆寻面前,其手下见状,十分机灵的去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彭与明赞许的看了一眼那卒子,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侯爷吃完了吗,吃完了咱就好好交代一下吧,说说你是如何欺君罔上,铲除异己的。”
陆寻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好家伙!真是来搞清算的。“彭大人的话,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呀?欺君罔上?排除异己?这从何说起?”
“你发配希直先生,不就是因为他曾多次反对侯爷你吗!还有你擅杀王宁,李增枝,那可有陛下批红,另外你私自南衙建军,私盖玉玺,你这不是欺君罔上是什么!”彭与明黑着脸,嘴巴犹如连珠炮似的,哒哒对陆寻好一番狂轰滥炸,眼神之中犹自透着杀气。
“彭大脑袋,你眼睛瞎啊!我陆寻是持御赐金牌办事,这都是陛下允准的,怎么滴,李增枝的案子还是你审的呢,案卷上可是签了你的大名,我可是按照你的案卷行的刑!你现在不会不认账了吧。”陆寻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此时见这彭与明如此不识趣的凑上来,那就别怪我向你开火了。
“陆寻,吾乃当朝九卿,你竟敢口出狂言!”彭与明见陆寻当着自己一众手下的面,竟直呼自己彭大脑袋,不由大怒不已。
“狂言!你丫要是还敢颠倒黑白,老子就不只是是狂言那般简单了,我还揍你呢。”陆寻恶狠狠的站了起来,此时右手已经按在茶壶上了。
“简直是有辱斯文!”彭与明吓得连忙站了起来,紧接着一甩衣袖,怒不可竭的出了东厢房。
“怎么样?陆寻可还老实?”此时大理寺正堂之上,小李子正等候在那。
“回禀公公,陆寻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俗野人,他不仅辱骂下官,竟还欲行凶。”彭与明见了小李子,不由急忙谄媚的凑了上去。
“粗俗野人!陆寻乃是临安公主的夫君,当今陛下的妹夫,你说他是野人,那陛下和公主岂不也是野人。”小李子寒光一闪,直吓得彭与明双腿发软。
“下官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彭与明吓得不由连连掌嘴,此时模样,哪还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