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并非是禅山师兄,禅山师兄在召开完上一届全国佛经大会之后,已经圆寂了,这家伙不过是披着禅山师兄皮囊的邪魔而已。”禅定那慈悲为怀的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杀意,弥勒心善,怒而金刚。
“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幕才失去了支撑的旋转力道,朝着四面八方溃散开来,数十米高的水幕落下,直接冲刷出两道身影。
嘴里大口大口朝外吐着鲜血的禅海,还有那面色略微苍白的禅定。
“师叔。”静安面色一变,直接跳下古道,抬脚来到水潭边缘,伸手将禅海扶起。
陈聪双眼一眯,禅海的腹部此刻插着一把横劈的戒刀,赫然便是此前他使用的兵刃。
“师叔。”静安双眼通红,眼前一花,身子伏在禅海身上,满脸悲痛。
“静安,莫要哭泣,师叔一时不察,被自个儿的兵器所杀,可那邪魔也别想好过……呕……”禅海双眼瞪圆,随后一口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不断从他嘴里冒出来,眼中的神采也逐渐涣散。
“师弟。”一旁,禅定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嘴里念道:“阿弥陀佛。”
“静安。”
“师父。”静安抽噎了一下,抬头看向上方水塔塔尖单足而立的禅定大师。
“若我圆寂,你便是护国寺下一任方丈。”
“方丈……”静安嘴里捉摸着这两个字,“师父,徒儿学艺不精,怕是难以继承您的衣钵。”
“痴儿,你以为你修炼出菩提树乃是剑走偏锋,也罢,那你就瞧好吧。”禅定双手朝前一伸,一手托着,一手已经结成一个佛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咧嘴露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笑容。
“弥勒笑佛。”陈聪瞳孔微微收缩,灾变中期,他可是听说过这一招名号的,原本听闻已经失传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亲眼目睹了这一招。
在华国联邦的大地上,唯一让他琢磨不透的也就是佛道两门,这两门传承久远,几乎每一座名山大川之中,都有着佛道两门的道场和传承。
此刻被禅定大师拿在手上的金刚杵上,已经出现了几道拳印,那浮出水面的水魃身上,更到处都是伤痕,他胸口一道插进心脏的伤口,几乎可以看到那褐色的器官,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楚,那泛动的睫毛彰显着他此刻的兴奋。
“禅定师弟,你想杀了我吗?”它桀桀地笑着,面对气势越来越强的禅定,他的心神都在震颤,它在踏入毁灭级之后,就已经继承了这一具身体原本的残存意识,便是佛门禅语也能道出一二,但仍然无法看透这老和尚这一招神通的韵味。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以此虚妄来迷惑老衲,尘归尘,土归土,施主也当放我师兄归去了。”
“嗡”,陈聪瞳孔放大的刹那,老和尚已经出手了。
左臂持杖,右臂绷直,五指握成拳头,朝前猛地一送。四周的空气发出一道震颤的声响,拳头震荡所在,无数波纹状的音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禅定脚下的水波激荡而起,他身上的袈裟鼓胀起来,支撑着他直接跃过超过十米的距离,一拳砸在水魃的胸膛上。
“嘭”拳头贯穿了水魃的胸膛,在穿透它胸口的刹那,附着在拳头上的气劲突然炸开。
水魃惊呼一声,就被老和尚双手搂住,那玄铁打造的金刚杵就这么成为了老和尚双臂挤压水魃的工具。
两人砸进了底下的潭水中,同一时间,岸边的陈聪也一个冲刺,落入潭水之中。
当陈聪在水底开启鼠目寸光寻到两道身影的时候,禅定老和尚的脑袋已经被开瓢了。
大半个身子被轰烂的水魃,此刻正啃食着老和尚的脖子,它还是站到了最后,即便是被命中要害,即便体内充斥着老和尚的佛门内功劲气,但它还是不死。
陈聪看到了它破碎身体里蠕动的一颗颗如同铁疙瘩一般的玩意儿,双目瞪圆,“舍利?”
“你竟然把这水潭底下所有的舍利都给吞了。”陈聪双手朝前一推,数十根藤条恍若水蛇一般迅速缠向水魃,水魃脚下一点,迅速上游,它的双臂挥舞起来就像是两个大风车,将刺到身前的藤蔓全部斩断的同时,双脚不断蹬动,身体也在迅速浮高。
陈聪看着他上浮的身影,藤蔓一卷,将老和尚的尸体拉到自己身后绑好,脚下一踏,身体如同炮弹一般朝着水面弹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