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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与状元郎(12)

等曲妗从关雎宫出去,远远的便瞧见绿衣。

她振袖走去。

绿衣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殿下,据安插在状元楼的小厮传消息来,三公主和温子衡已经碰面。”

曲妗略一扬眉,眸中略过淡淡的流光:“就知她沉不住气,最近盯紧些,还有温子衡那边,他若和三姐姐密谋些什么龌龊手段,你该知晓如何行事吧?”

绿衣恭敬:“回殿下,绿衣定会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

曲妗扬唇浅笑:“去吧。”

绿衣俯身告退,便换了身太监服饰,溜出宫,到城北一处最大的茶楼去。

这座茶楼原本是胭脂水粉店。

九公主接手后,他们这些原本属于质子的探子,便落在了九公主手里头,他们提议不若将胭脂铺改成青楼、赌坊,却被九公主严厉反驳,说是不准私底下接黄赌的买卖,然后便建了这座茶楼。

安排他们每日多留意茶楼的客人在交流些什么。

而九公主好像也不想瞒着质子什么,一切计划都告知与他们。

可绿衣却知晓事情并不简单,茶楼赚来的钱,九公主可是挪用不少到了其他地方,但她却并不打算将这件事也告诉质子,毕竟她现在可是九公主身边的人,且九公主能给她的,也比质子多多了。

*

曲妗在屋子里呆了没半晌。

婢女芊芝便借着插花的由头递来一张字条。

上所述,京中夕水街那片铺子的东家,总算是松了口,同意将夕水街连在一块儿的茶铺米店等五个铺子一同卖出去,但是价格还需她亲自去谈拢。

晚上,她便寻了由头乔装出宫。

去了约定的城东秋湖边上。

这秋湖离城门有段距离,所以守卫不严,少有人来,且树林密集,不易查探,一般是地下钱庄等进行肮脏手段交易时,常选的地方。

她心下觉得此局有些古怪。

却还是来了。

因为这段时间从茶楼挪用过来的钱,大多都被她囤积起来,打算购买这些地段较好位置的铺子,用以谋取更大的钱财与人脉。好不容易寻个好地方,且卖家松口,若是错过了,可再难寻了。

“冯老板,久仰。”

等她到时,铺子的东家已然久候。

“洞元先生,久闻大名呀!”冯泰宁拱手行礼,面上笑意浓浓,却在不经意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没想到这买他铺子、神神秘秘的洞元,居然是名女子,瞧着身段还很好,只是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也能知晓是位容貌极佳的。

曲妗微微颌首:“长话不如短说,冯老板意出何价?”

“先生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冯泰宁笑着:“我这些铺子可都是好地段,每间铺子两千两,先生要买冯某五间铺子,本该一万两白银,但冯某与先生有缘,便算便宜些,一口价,五间铺子九千八百两,先生觉得如何?”

九千八百两。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看来是把她当初出茅庐的傻子戏耍呢,还真是有意思。

要知晓在京中普通地段的铺子也才只卖三百两,而地段较好些的,顶了天也只能翻个倍,夕水街虽说地段繁华,却远远比不上涯石街的地段,最多也只能卖六百两出头。

这个冯泰宁是想坑她。

曲妗面上笑意不改:“冯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但据我所知,冯老板的铺子之所以开不下去,是因为有许多人在冯老板的上等米中吃出沙粒、糙米,茶叶铺子里遇见活生生的虫子。”

冯泰宁面色一变:“洞元先生,此为何意。”

“很简单,即使我不买,冯老板的铺子也开不下去。你还有各项亏空急需银子填补,现如今我可给你三千两白银,买你五间铺子,解你燃眉之急。冯老板便不要与在下耍什么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小心机了。”

冯泰宁眼中带火:“洞元,区区三千两银子,你打发谁呢!”

“卖与不卖,全看冯老板的意思。”曲妗笑意浅浅。

冯泰宁朝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洞元,三千两我是不会卖的,九千八百两,你若觉得可行,你我便交易,若不行....”

曲妗也察觉出不妥。

慢慢捏紧杯子,眸子一转:“三千两,我的底线。”

冯泰宁狞笑:“那先生可就别怪我了,都给我上!”

一时间,百来号人从秋湖桥底钻出,手握利剑,脸戴面具,朝曲妗直直冲来。如此多的人,根本不是冯泰宁一个铺子东家可以驱使的,可见他背后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

曲妗一眼便能猜出。

自是曲倾无疑。

她将杯子猛地摔碎。

数十人从林子里冲出来,但显然不是那百来人的对手。

曲妗看准时机转身就跑。

今儿个是大意了,居然没能料到冯泰宁居然跟曲倾暗中勾搭上了,无论她同意三千银子还是九千八,交易完成之后,都会被暗处的刺客当场斩杀。

看来安插在曲倾身边的某个小家伙。

最近有些不老实。

该换掉了。

她一路狼狈往前逃着。

不多时,她带来的几十人便被解决,冯泰宁的人开始四处搜查她的行迹。

曲妗看了看身上的白衣,在夜晚尤为显眼,可恶,早知道就不爱美了,穿一身黑出来才是。

*

温瑜去赴大皇子的宴,不得不喝了些酒。

他酒量向来不好,只沾了一些,便已有些迷盹,他让景和跟车夫先回去,自己则走一走,吹吹风,散散酒意。

好在正府街安全,他一路也没....

突然,他就被人自身后搂住,那人的手环在他腰上,软软的,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郎君,你抱着奴家回去可好?”

他愣怔了下,立马挣脱怀抱。

转头便瞧见位戴着面纱的女郎,穿着身白裙,飘飘欲仙。伴随着不远处密集的脚步声,女郎面有急色,又重新缠上来。

温瑜脸色爆红,连连后退:“姑...姑娘,请自重。”

曲妗刚要往前走一步。

对方就吓得后退数步,许是因为酒意,微微上挑的凤眼角染上胭脂色,一双眸子无措地看着她,反复重复:“姑娘你是认错人了吗?还是寻不到家了?我可以...可以帮你报官。”

眼见那伙人就要靠近。

而这人还在磕磕绊绊说着什么报官。

曲妗下意识咬了下唇瓣,眸色闪躲间,不再犹豫,直接将他按在墙上,便扯下面纱、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

温瑜立马就要推开怀中的女郎,可双手直接被对方抓住,按在墙上,女郎警告似的瞪过来一眼,又在他唇上重重咬一口,似在示意他安分点。

他耳垂和脖颈都烧红。

不知所措下,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干脆紧闭,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呼吸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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