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武安军将士已被叫醒,
军中伙夫开始埋灶做饭,将士们饱食战饭后,将领们催促拔营。
白起静静地看着将士们吃完饭,看着神情渐渐露出兴奋之色,便知道他们的战意已被点燃。
不需要将领们鼓舞士气,从武安城到中洲褒国,这一路上已经说过太多了,将士们已经明白了这一战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前程,很直白的说,是为了钱财和升官。
至于其他的,那是各国君主需要考虑的事情,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天刚蒙蒙亮,武安军将士上马开拔,直奔东峪关。
离东峪关百余里,斥候与敌军斥候在野外山林平原上遭遇,双方激战厮杀,各有胜负。
一个时辰后,大军到达东峪关外十里,白起下令全军休整,后军辎重里有军器监,专门用来保养维修兵器,以及组装大型攻城军械,白起当即吩咐军器监的官员开始组装投石机和撞角机。
斥候仍被一拨又一拨地放出去,散布各个方向三十里外,将士们则三三两两盘腿坐在微凉的草地上,有的沉默不语慢悠悠地临阵磨刀,有的则轻松地谈笑,释放紧张的情绪,还有的完全看不出紧张的模样,反而兴奋地跟袍泽们算着账,斩一颗首级多少赏钱,家乡一亩地多少钱,一头牛多少钱,想要获得爵位大概需要斩多少颗首级。
刀光血影搏命厮杀的事,被他们聊成了一笔改变人生的大买卖,气氛一时非常热烈。
一个时辰后,各种大型军械已组装完毕,白起下令全军于洛阳城五里外列阵。
“大帅,咱们怎么打东峪关?”路图皱眉望着远处的东峪关城头问道。
东峪关所在,正处于一条仿若巨兽盘踞的山脉中间。
此刻,东峪关城头上,周军旌旗飘展,依稀能见到城头上的周军将士有条不紊地搬运着守城的军械,忙碌但有秩序,不见丝毫慌乱。
不仅有强悍的阵法被激活,然后笼罩住整座城池,更是在四周,布置了无数的阵法,防护左右,更是在天地间,有数不清的大剑漂浮。
每一个大剑上,都有一名将士,这些大剑弥漫八方,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阵,化作剑网,而任何两把剑的相互交错,都是一次杀劫!
若是十把以上的大剑呼啸,则气势骤起,至于数十乃至上百把的大剑一旦形成交错点,则对九品归根境修士形成绝杀,甚至就连八品游离境也都心惊!
半空中,还有一些金甲傀儡,气势惊人,数量虽不多,可任何一个,远远一看,都如同星辰。
从城头周军毫不慌乱的表现来看,这个名叫冯元甲的守将不简单,显然很会带兵。
敌人表现得越是气定神闲,这场攻城战越艰难。
未开战之前,双方的杀机都被隐藏克制,一旦开战,在单兵素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攻比守更吃力,付出的代价更大。
即便是大秦士卒无敌于天下,面对如此雄关,想要以极小的代价拿下,恐怕也殊为不易!
虽说倍则围之,但目前的地形却显然并不适合围城作战。
“先不要进攻,这伙周军非轻易之辈,先派人上前叫阵。”
一旁的阮翁仲立刻说道:“大帅,末将请缨!”
白起闻言,眉毛微挑,看向了他。
阮翁仲竟如此积极,看来还是被武将榜单给刺激到了。
阵前叫阵斗将,很多时候,其实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不过,若是能够斩杀敌方几员猛将,对于己方士气来说,那无疑是更大的鼓舞。
稍作思考,白起点头道:“准了!”
“谢大帅!”
阮翁仲立刻抱拳领命,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
然后策马而出,单枪匹马地前往东峪关城之下。
阮翁仲目瞪如铜铃,猛然喝道:“吾乃武安君麾下大将,阮翁仲是也!”
“奉武安君令,前来叫阵!”
“汝等胆小鼠辈,哪个敢与你爷爷战一番!”
紧接着,就是一番破口大骂,夹杂着几句劝降的话语。
没过多久,东峪关城门打开,只见一赤甲大将,跨下万里烟云兽,手持一把长刀。
“呔!你家王腾王二爷前来领教高招!”
他目光凌厉,腾空而起,手中长刀向下狠狠一砸,轰鸣之声传出,仿佛就要碎灭虚无!
“来的好!”
阮翁仲大喝一声,战意沸腾,身体一跃,立刻举刀向迎!
刀光剑影在空中纵横,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两人在半空中不断变换身形,不停的挥舞兵器与武器碰撞,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发出震天的响声,火花四溅!
两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分开来,各自落到地面,王腾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阮翁仲脸上却红润有加,神采奕奕,似乎没有什么伤痕,但看其表情,显然是胜利在握!
阮翁仲的表现,令王腾暗叹,看着眼前的阮翁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佩之意。
自己先前那一刀,虽不是最强一刀,却绝对不容小觑。
然而,眼前之人却只是轻咳了几声,看其模样,并没有任何的损耗!
“这阮翁仲不愧是武将榜单上的人物,竟然如此强悍!”
王腾心中暗惊。
说话间,王腾的眼睛眯起,身躯缓缓挺直,眼中射出两缕精芒。
轰!
王腾全身修为爆发,充斥四周时,他右手抬起向前一刀落下,这一刀看似寻常,可却有紫气轰然传出!
这一斩,气吞山河!
这一刀,是无情之刀!
蕴含了王腾的一生修行,化作了刀刃,惊天动地,仿佛取代了世界,成为了此刻,世间最璀璨的刀光,直奔阮翁仲,蓦然而去,如同星辰陨落,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