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年回到办公室内,拿起电话播了一个号码。
“秦编导,我是林枳年,下周三要录制的节目内容,我需要改成‘心脑血管疾病的食疗预防’……不同意?如果你们不同意更换节目内容,我会拒绝再出境省台的任何节目以及采访……你们后果自负……嗯,内容我会自己准备,谢谢!”
林枳年达到目的,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的助教暗搓搓地凑了过来。
“林教授……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更换节目内容?”
“家里一个小孩想听。”
“小孩?可是,教授啊,所有的节目内容都是提前编辑好的,而且,您正在做一个系列节目,下面该录制的是最后一期……这忽然插一杠子……”
林枳年歪头看着自己的助教,眼神严肃——他只有面对自己的病人和许知念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其他人看到的,多是他不平易近人的一面。
只一个眼神,助教就把嘴闭上了——林教授这地位,是不怕得罪省台的,省台的编导现在估计正抱团哭呢。
助理默默退出办公室,关上门,小声嘟囔道:“什么小孩,说话跟圣旨似的……”
……
接下来的几天,花生油有毒的谣言持续发酵。
现在全家人都知道了这个噩耗,一个个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可许知念正在上高三,大家都怕她会承担过大的压力,所以见面的时候谁也不提这事。
而许知念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像个傻白甜,该上课上课,该干嘛干嘛,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还考了个全班第六。
见许知念一点儿都没受影响,学习成绩还越来越好,康复归来的张玉娇气得银牙咬碎。
她每天也没心思上课了,要么是在本子上画圈圈诅咒许知念,要么就是死死盯着她的后背——如果目光有温度,许知念估计已经被烤得外焦里嫩了。
张玉娇就奇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全村人心惶惶,许知念站在风口浪尖,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
她觉得,还差最后一点火候,要让许知念的生意彻底黄摊子才行。
所以,她趁着周日回了一趟村里,找到张桂莲,怂恿她去镇里闹事。
张玉娇是个姑娘,自然是扯不开面皮的,可张桂莲已经是个半老太太,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如果能把许知念的生意搅黄,让哥哥的油坊重新盘活,那她又能像以前一样揩娘家的油,过得滋滋润润的。
所以,她二话不说,一拍胸脯,答应了亲自出马。
张桂莲到了镇里,直奔向阳粮油商店,她到的时候正是傍晚下工的时候,粮油商店门口有不少人,旁边的菜摊子生意也很火爆,这正应了张桂莲的心思。
“你们向阳粮油商店可把我们给害苦了呀!”张桂莲的嗓门极大,站在人群中一声吼,立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她趁热打铁,又喊道:“说是定种定收,现在这钱也没看见!你们不讲信用!你得给我们村民一个说法呀!”
张桂莲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擤着鼻涕,冲到了粮油商店门口的散装柜台,在木柜台上面一顿狠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