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张桂莲一听还真是要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管我要钱?我哥至于这么惨?他可是张油坊,村里曾经的首富,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瘦死的骆驼再大,那也是死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上次收粮食的事儿赔得很惨,之后弟弟又生了病住了院,家里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老姑,你好歹给我拿点,我也不能不念了啊……”
张玉娇说着就抽搭了起来,张桂莲却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之前看不起她那个神气劲儿呢?现在想起来管她叫老姑了!
“我没有,一个丫头片子,念不念的不都得嫁人?”
张桂莲之前热脸贴着张玉娇,是因为哥哥一直接济她,她拿到了实惠的好处,可现在,娘家已然指望不上,让她往回拿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老姑,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之前你从我家搜刮的还少么!”张玉娇一跺脚,指着张桂莲,喊道:“你就说吧,十块钱,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有能耐,你找你亲爹丁木匠去啊!他做了一辈子木匠,底儿厚着嘞!”
张桂莲直接用针扎张玉娇的心窝子,张玉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扭头跑了出去,跑到院里,却又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张桂莲的自行车,这是之前爹有钱的时候给她张桂莲的,归根到底,那是老张家的财产。
“车是我家买的,我骑走了!”张玉娇喊了一声,蹬上车就跑。
张桂莲骂骂咧咧地拍着大腿,心里更加懊丧——现在自己和娘家都穷得叮当响了,债主都上门了,到底怎么才能回花房工作?
她的内心如同一百只蚂蚁在爬,趿拉着拖鞋走出门去,正巧听到了一阵锣鼓声。
这不年不节的,难道是有人娶媳妇?没听说啊。
张桂莲好奇,一路走到了村口大槐树底下——这是村里的舆论中转站,有啥消息,肯定能打听明白。
“你还不知道啊?你这婶子当的,真是奇怪了,是许知齐,中了镇高中的理科状元!人家镇里的人亲自过来送喜报呢!听说,镇里和学校一共奖励了三百块钱的奖金!刚才浩浩荡荡的,可气派了,你是一眼都没看到啊!”
“啊?状元?”张桂莲嘴巴张得老大——之前听书过许知齐学习还不错,可从来没考过第一名,怎么高考的时候运气这么好,直接弄了个状元。
这下,老大家在村里更能横着走了,宋淑芝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不过,对她来说,这也不是啥坏事,趁着老大家高兴,她这个时候提出回花房去干活,说不定能行。
于是,她赶紧回了家,换了一身齐整衣裳,穿上皮鞋,快步走到了院子里,到了门口,又折了回去,把昨天许景海带回来的一兜子沙果给拿上了。
她一路小跑到了许知念家,可愣是挤不进去——巴掌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是来道喜的。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知齐这次被国科大录取,我们也非常骄傲,也很意外,为了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帮助,我和淑芝决定,明天在村里摆流水宴,到时候请大伙都赏脸过来吃饭!”
村民们欢呼,恭喜声更加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