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富和曾永贵在竹梯上同声叫道:“哎呀!二叔呀,可以啊!门前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射到!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真的么?”曾招财在问道。
曾永富和曾永贵回过头来在对着屋内的人应道:“真的!二叔啊,这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曾招宝却在笑而不答。
在听了曾永富和曾永贵的话后,那曾招财以及屋内的几个后辈突然间便恍然大悟了,大家便在齐声说道:“哦,好!如果贼佬敢来咱家,那就可以烫死贼佬了。”
曾招宝笑了笑后说道:“这还没完呢,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哥、老侄们啊,我们两家人呀还必须要联合起来防卫才行,所以呀,我想还要再做几件事情,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曾永富从竹梯上一边下来一边在问道:“还要再做什么事情呀?二叔。”
曾永贵也急急忙忙地从竹梯上下来了:“二叔,快说,还要做什么事情?就让我们几兄弟来做!你指挥我们就行了。”
此时的曾招财已经完全明白了弟弟的防卫意图了,于是,他便说道:“别急呀,听二叔慢慢说嘛。”
曾招宝便成竹在胸、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地接着说出了个一二三四五来了:“好,那你们都听着,我们呀还要再做好下面的几件事:
第一、等一下你那边的门楼也要按我这边这样凿两个小窗户,然后在每个窗户边也要摆放好一把竹梯,你看,这竹梯我都做好了,等一下就拿过去;
第二、趟栊门的内门,晚上锁好后,门梁后面一定要加两条杉木顶着,以预防被撬开;
第三、共用的厢房的那道墙要打一个小洞,打好后要用稻草覆盖住,万一贼佬来了,再打开,这样,我们两家人就可以在屋内来往,互相支援合力一处对抗贼佬;
第四、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两家两边的大锅每晚都要烧开一大锅的开水,烧开后用文火保证水在滚,以备急时使用,把水枪包上棉布后吸满滚水,可以用来射烫贼佬,反正山上的树木现在都枯死了,可以砍回家来,就有大把的柴烧;
第五、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七个男人,每个晚上都要留一个人来值班,轮流睡觉,值班时如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要叫醒大家,大家就要迅速起来抵抗贼佬;
第六、在晚上,每人要随身准备好一条棍棒或者是砍柴的斧头和大刀,这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用来与贼佬搏斗;
第七、在白天,早上大家都要迟出门,下午都要早回家,要注意观察身后有没有陌生人跟踪,要预防贼佬来踩点;
第八、从明天开始,牛都不能拉到室外去吃草放养了,要预防被人跟踪,然后晚上来抢,你们只能到溪边去把草割回来喂它,或者干脆就让牛吃干稻草,现在抢食物的比抢钱财的还厉害;
第九、最重要的是,如果晚上发现有鬼鬼祟祟的贼佬在门外面时,值班的人一定要敲响铜脸盆,大声呼叫,大家起来时,也要大声回应,并敲响床板,制造出声势来,看能不能把贼佬吓走,这样就不用两败俱伤。
嗯……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我的这些办法呀,都是在看《三国演义》的小说时悟出来的,我仔细研究了我们的这两座房子,墙的基座底部都是用石头来砌的,从地面往上两米多高的石头缝又用了贝壳土灰拌糯米浆来浆砌,又有60公分的厚度,因此,贼佬是很难凿得开的,所以,贼佬若要抢我们的话,也就只能来撬我们的趟栊门了。按我刚才的办法,在我们做了这么多的措施后,我认为就应该可以保住咱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了,就可以保住我们的粮食和生命的安全了。大家说对不对?”
“哇,二叔呀,你这么厉害。唉!你不去当兵打日&本&鬼,那真是太浪费了!你真是太有才、太有计谋了!”曾永富一边说一边在鼓起了掌来。
“就是呀,二叔如果去当兵的话,肯定能做将军。”在场的后辈们都在喝彩和鼓起了掌来了。
曾招财在听了弟弟的一番分析和运筹帷幄的设计后,他便也认为是十分的有道理和有必要,因此,他便点着头说道:“嗯,嗯!你二叔说得完全对,完全有道理。好,那你们几兄弟就赶快动手,就赶快按二叔的意图,把这些事情尽快都做起来吧,争取在晚上之前就把它做好。”
“好的!咱说做就做!”几个年轻的后辈在齐声应道。
于是乎,这几个年轻后辈便在曾招宝的指挥下干了起来了。
陈四英见大家在家里“乒乒乓乓”的动手打墙凿洞,初时,她并不明就里,在弄清了原委后,她便也撸起袖子在帮忙干了起来了,那王细花也在帮忙收拾和打扫余泥废料。
这两家人就这样的在紧张而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时年,曾永富21岁,曾永贵18岁,曾永祥15岁,曾永兴15岁,曾永旺11岁,这五个年轻的曾家后辈个个都长得了英俊结实,再加上曾招财和曾招宝,那么,这支家族的自卫力量确实也是不容小觑的呀。
在半天的紧张忙碌后,确实,那一切的应对措施就都被做妥当了。
此后,其两家人的室外活动也就在按照曾招宝的意思在格外地小心谨慎起来了。
当时,田地耕不了,生意没得做,私塾学堂已停课,当地也真可谓是百业凋零了,因而,除了曾招宝去砍些竹子可以在家做些篾货竹器之外,那其他人便几乎都是闲居在了家里了。
野外满眼焦黄,西湾溪也几乎是断流了,它只剩河床中间的深槽有半股小小的流水,没有去逃荒的当地人便在戏称道:唐朝的女皇武则天拉泡尿都要比这溪水大得多。
这绝对是当地的部分人在看过了后人写的有关武则天的野史后,在用戏说来调戏武则天了,因为,武则天拉的尿绝对没有这溪水大,所以,这绝对只是人们的无奈和调皮的调侃罢了,但是,这也确实是说明了当时干旱的惨状了。
虽然西湾溪的河床干涸得只剩下了深槽的小流,但是,那泥沙质的河滩却还是有水分涵养的,所以,那河滩便长出了大量的茂盛的水草,于是,曾家人便在白天去割这些水草来喂牛,而除此之外,大家便可谓是无所事事。
其两家人就这样的在过着有吃有喝的清闲自在的饥荒日子。
大概在过了10天左右的一个时近满月的前夜,正如曾招宝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一天的晚上,便真的就有几个“学老贼”来了……
当天晚上,月光如银一泻千里,在凌晨3点时分,曾家寮无狗吠无鸡鸣,村前村后万籁无声,曾家除了家人的数声呼噜声外,那房里房外都是出奇的静。
突然,趟栊门外巷道中的一阵“悉悉嗦嗦、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在隐隐约约地由远而近的传来了。
这天晚上刚好是曾永贵在值班,他正躺在懒佬椅上打着盹,这突如其来的“悉悉索索、嘁嘁喳喳”的声响突然便惊醒了他,于是,他便警觉了起来。
当“悉悉索索、嘁嘁喳喳”的声音来到了趟栊门外时,咦?却突然消失了。
曾永贵便机警地立马爬上了竹梯,他透过趟栊门顶的小窗户往门外一看,哎呀!月光下的门外竟有六个贼人,其中两个拿着铁撬铁锤、两个拿着木棍、另两个拿着砍刀,他们都蒙着脸,正在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在向趟栊门靠近过来……
曾永贵便紧紧张张又不出声响的飞快地下了竹梯,借着天井坪中的月色,他立马便双手拿起了脸盆架上的木槌和铜脸盆,跟着,他立即就敲响了铜脸盆:
“哐!哐!哐!哐!……”
这声音急促而又响亮,响声便迅速就响彻了整个村庄。
曾永贵一边在敲一边又在大喊道:
“抓贼啊!打贼呀!贼佬来啦!老大、老三快起来呀……”
“哐!哐!哐!哐!……”
“抓贼啊!打贼呀!贼佬来啦!”
曾永贵的呼喊声既响亮又愤怒更带着恶狠狠的杀气,他的呼喊声与铜脸盆的轰响声立马便惊醒了家人。
首先醒来并做出反应的是曾永富,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并在大叫了起来:“打贼呀!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快呀!快起来呀!打贼呀!打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