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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达咩!

席芮。

人还未起,声已先闻。席芮站稳脚跟,立刻放下了扶起腰身的双手,双眸朝姬菱送来一个水色的眼神。

奶猫儿似的小少年,声音也一派软糯:“姬菱哥哥,不好意思来打扰您……呀,您刚洗完澡吗?抱歉抱歉,我实在不知道,真是太对不住了!”

放在平日,席芮软软细细的声音早就让人酥了半边心脏。就连对席芮观感不好的姬菱,也不得不承认席芮能混到“v博第一小奶狗”还是又两把刷子。

然而搁到眼下,在耳朵莫名出现毛病的姬菱听来,席芮的音量简直就像高音咆哮。更别说,被不速之客打断沐浴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暴躁。

姬菱花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将心头的烦躁压下,向来疏淡的眼神此刻变得尤为凌厉,盯着席芮简直想将他千刀万剐。

可席芮看到的,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刚出浴的少年人,身上尚带着未消的水汽;蒸腾的温热使“他”略薄的唇瓣染上饱满的艳色,双颊上晕出微醺的浅粉。

鸦青色的湿发粘上饱满的前额,愈发衬出“他”优雅的慵懒。一双眼终于破开了平日的疏淡,露出些许失控。似乎因为被人撞见出浴后的模样,染上几分危险的火气。

最关键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丛意味不明的火在瞳仁跃动,紧紧摄住自己的身形……

席芮心跳忽地漏了半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脸颊上攀上火辣的热度。

他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门板顺着他的动作“嘭”地合拢。

见姬菱的眼神愈发晦暗,席芮压下心头隐秘的欢喜:自己本来只是想借口来找姬菱拉近关系,挽回自己今天一落千丈的口碑。

至于其它的,能实践旖旎的幻想自然最好……但他可没傻到第一天就上赶着送上去。再说了,舞台上姬菱打压他的仇,他席芮可还记着呢!

但是,看见姬菱这副模样,席芮觉得,自己的计划也不是不能改一改。

毕竟,“他”看见自己,可失控成这样……

席芮心下狡黠而餍足地一笑。能让被全网称为“天神”的人失控,这还不够让虚荣心极大满足么?

于是奶气的小少年故作小心翼翼状,向前伸出颤颤巍巍的细手,一脸关切地朝姬菱探去:“姬菱哥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席芮身高并不比姬菱矮,只因他是半蹲着靠在门板上,显得比面前的姬菱短上那么一截。

于是他努力地抬手去探姬菱满是水渍的前额,吃力又羞怯的模样简直像一只试探着偷草莓蛋糕的小奶猫。

他没反抗,他没反抗!他锁着眉头,甚至闭上了眼!

席芮在心中雀跃。近在咫尺的少年人,鸦青色的睫毛上也滚落下细碎的水珠,像打湿翅膀的蝴蝶,因不知名的原因颤得剧烈。

他手上的动作忽地一轻,原本装出的羞怯此刻也带上几分真心。少年人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就打在他的额前,湿热的气息令他也渐渐生出口干舌燥之感。

“姬菱——”席芮轻声一呼。

轰——雷鸣巨响破开一切杂音,自姬菱耳膜炸响。

衣料摩挲如镲片阵响,脚下行步是大锤击钟。发丝甩动声,呼吸进出声,心跳如擂声,喉间吞咽声……

姬菱再也无法压制因剧烈噪音产生的狂躁,双眼透过生理性泪花猛地摄向面前人,猩红的色彩几近将眼白全数覆盖。

她猛地抬手抓起他的手腕,往后狠狠一砸,门板发出惊雷轰鸣的声响。

席芮被腕上突如其来的猛力扯得生疼,整个后背和后脑勺都猛地装上木门。

剧痛让席芮短暂的眩晕,疼痛失感后再一次如尖锥刺来。席芮猛地昂首,骂到:“你有毛病……”

恐惧驻上眉眼,话语被生生卡在喉头。席芮的眼眶剧烈抖动,颤抖着朝下看去。

他的浴袍早已在动作间乱作一团,凌乱敞开露出光洁的前胸和脖颈。

一只象牙雕塑般肌理完美的手,过于有力的手,正死死卡在他的喉头,白皙的小臂上青筋如树根盘延突起。

生理泪花止不住下坠,落入剧烈蠕动的双唇。

席芮艰难地喘息着,脖颈颤抖,让姬菱感到自己手下是只软软颤抖的小白兔。湿湿热热,脆弱地战栗。

她绷紧了小臂所有肌肉,才堪堪阻止住自己虎口进一步用力。

姬菱感到脑中的弦已经崩出变质的金属音。她废了最大的力气,终于将脸死死凑到席芮眼前。

她肆虐的气息完全打在他的鼻梁,下一秒似乎就要贴上去。危险的气息中席芮战栗,应激状态下骤然提升的无感却让席芮嗅出了她的气味——

席芮失神,从剧痛和窒息中猛地抽离一瞬。水生调气味。

一双完全猩红的眼猛地凑到他眼前。席芮下意思想躲,脊骨却被门板拦去退路。

嘶哑得根本听不清晰的声线响起,胸腔共鸣如群兽低吼。

“滚。”

手下力度猛地一收,姬菱朝后一个踉跄,猩红的眼神仍如捕食者般,死死摄住面前人。

少年人发丝凌乱,面庞被水渍和暴怒调出危险的艳色。肩膀早已被水渍浸出近乎透明的色彩,贴合在她完美的肌理之上。

分明是有些狼狈的动作,却被做出一副暴虐的美感。

席芮惊异地望了她一眼,顾不得尚痛得骇人的腕骨和脖颈,连浴袍也不扯一下,立刻反手扳开门把手,“嘭”一声逃了出去。

席芮靠在木门之外,全身脱力地猛地往下一滑,跌坐在门口。

浴袍凌乱地敞出半边春光,席芮举起手臂,迎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了看红肿一片的手腕,抬手搭在剧痛的脖颈上,忽地癫狂地笑起来:

“哈哈哈咳、咳,哈哈……”

疼痛带起几声咳嗽,席芮声音嘶哑地狂笑:“姬菱,去你妈的水生调味!”

什么水生调?姬菱皱眉,接连的巨响却几乎篡夺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剧痛的耳膜忽地传来剧烈的撕裂感。姬菱的胸腔仍在剧烈起伏,有什么温热的触感从耳郭淌过。

她抬手往耳边一抹,鲜红的血色擦在手背。

耳膜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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